转着转着,池屿脚步一顿,手里的烟也因突然停止翻动的手指没有夹住,落在了抛弃它的主人脚边,原地滚了两下,贴在池屿的鞋旁,不动了。
双目的视线都被一个身影完全占据,高阔挺拔、如松如柏,站在风里、站在雨里,站在池屿的面前。
时隔两年,那个熟悉的味道顺着冷风钻入鼻腔,直击心脏。
嗅觉,是唤醒人类身体本能记忆,最敏感的五感,没有之一。
时间久了,也许你会忘记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声音、甚至忘记曾经拥抱时的触感,但是大脑的原始情感中心对于味道的记忆,长久地令人难以置信。
如同旷野山林里弥漫开来的、微凉清苦的崖柏木的味道,温润的暖木携卷着秋天的风雨,霸道的占据着池屿全部的五感。
江准。
他膝盖弯了一只,俯下身来,捡起掉落在池屿脚旁的烟,又起身站定。
还是两年前那副样子,连屈膝俯身,都是一副高贵清冷、浑然天成的君子气质。
草……
池屿在心里暗骂: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简直是诸事不宜。
沪市是地邪吗?就这一个路口,先是花问海又是江准,怎么两年来最不想见到的人今天都凑到这里搞团建?
江准将烟握在手中,顿了顿,沉声开了口,“好久不见。”
池屿干巴巴的“嗯”了一声,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没有那句万能的开场白‘你最近过得好吗’,或者是‘你最近怎么样’,两个人的相处和从前一样,只要池屿不开口找话题,江准就能让气氛一直冷下去,沉默无话。
池屿等了等,见江准没有再和自己说什么的意思,脚尖点了点,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还有事,先走了。”
池屿偏了偏头,没再看他,起身欲走,却在经过江准身旁的一刹,手腕处被挡了一下。
隔着风衣的布料,江准的手礼貌又绅士的停在自己的手腕处,明明是一个拦人的动作,却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感。
池屿一怔。
江准曾经……最不喜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我……送你。”
池屿:…?
怎么送?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你就送我?
不是……
两年没见,一见面什么话也不说就来句送我?
你尬不尬啊大哥?
“不用,”池屿将手腕挪开,侧身退了半步,“接我的车快到了。”
江准的手心一空,在半空中僵了僵,复而垂了下去。
“谁。”
池屿:……
谁,还能有谁,哒哒司机行不行?
而且谁来接我和你有关系吗?
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