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阿简哥,你看这个福字怎么样?贴家里,多好呀。”雅兰努力扬起嘴角,捧着巴掌大的小福字凑到人身边。
北夜寒依旧面无表情跟在人身后,他是不想南宫简这样出来的,安全问题他可以解决,但是现在南宫简的身体情况实在是让他忧心。
“阿寒,你也给我挑一挑,家里面还是要装饰一下的。”南宫简侧过身看向北夜寒,北夜寒有些迟钝眨了眨眼,往年这些事他从不在意,那只剩表面的家,装饰也是走个过场。
北夜寒试探着抱起一个艳红的抱枕,收获了雅兰略有些嫌弃的眼神,他缓慢放下,又捻起一旁的装饰窗花,雅兰幽幽开口“会留印子哟~很难擦的哟~”
北夜寒又放了手,他轻咳一声,目光落在店铺装饰的小橘子树。他眨了下眼,看向南宫简“在家里放点植物吧,冬青挺好看。”
雅兰冒出一个脑袋,被一只手轻轻摁住,南宫简笑了笑“嗯,冬青……挺好的,红红火火。”
雅兰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又拎起一个糖果模样的抱枕。
北夜寒伸手,正好握住南宫简的手腕,骨节有些硌人,但让北夜寒有些实感。
采购其实也快,雅兰来时走时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南宫简挥了挥手告别,北夜寒跟着他上了楼。
有段时间没能回来,但北夜寒找人安置收拾,家里也不脏,就是有一点冷。
“很久没回来吃了,有点手痒,想做点东西。”南宫简看着厨房门笑了。
北夜寒从他身后抱住了人,一只手托着他的手臂,另手挡在了他的伤处“你何必,皇甫雅兰还得你哄她吗?”
南宫简闭了眼,干脆卸了力倒靠在人身上“小姑娘也没闲着,这些天一直郁郁寡欢的,正好我现在觉得舒服了些,陪她逛逛也算是自已散散心。”
北夜寒埋在他肩头,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你要是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南宫简侧了下头“你会做饭啊?”
南宫简感觉自已脖子被人蹭了一下,北夜寒闷闷的声音响起“别小看我。”
南宫简动了动身体,北夜寒稍微松了手,南宫简和他面对面,伸手捧住了北夜寒的脸“想亲你,可以吗?”
北夜寒目色发沉,他忍不住舔了下唇“这么客气吗?”
南宫简笑声震到了北夜寒,他凑前碰了碰北夜寒的唇,转瞬即逝,比落雪还轻。
不出所料,两人的新年是在医院度过的,装饰的红红火火的屋子有人打扫,带着红果似的冬青也是有人打理,可家里却始终没有暖意。
三月末,万物复苏回暖的时节,北夜寒站在门前,表情有些严肃,原因无他,这是最后一次进行药物使用,南宫简要作为试验体,以自已来见证药物的性能。
北夜寒有劝过如果真的试药,大把死刑犯该体现自已最后的价值,被南宫简轻飘飘一句挡了回来“可除了我,也没有人了,我能感受到,我等不及了。”
北夜寒再也没多说,阻隔药物已经断了,疼痛感反复碾压。
皇甫夫人全副武装,一身白在屋内等候,窗户是一整块玻璃,方便观察。
南宫简躺在床上,正在被推进屋里,他闭着眼,想要抵抗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而手指却被谁拽住了。
南宫简睁开眼,缓慢吐出一口气“阿寒……”
他感觉到,自已的左手无名指被什么叩住了,北夜寒托起他的手,南宫简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北夜寒用绷带,给他栓了个花,此时正细致系好“我……定了戒指,担心金属影响仪器,所以……”北夜寒难得开口都有些磕磕绊绊。
他吸了口气,对上南宫简的眸子“你别走,你戴了我的戒指了,我会拴住你的。”
南宫简抿唇,他其实是开心的,虽然戒指还什么也没有,仅是白色的一条线,但他突然胆怯起来,他蜷了一下指节却被北夜寒伸手拽住了“我等着你的。”
南宫简看着这个人,北夜寒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他没有错过,南宫简闭了闭眼,如果一切顺利,他还需要在乎别的什么吗?他都贴着阎王殿走了一圈了。
“嗯,好。”
皇甫夫人将药物液体推进南宫简的身体,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只有观察,还有在真的发生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的时候,以最快速度结束南宫简的痛苦。
机器滴滴响着,运作着,就像是连着南宫简的生命。
他送出了爱意,他也感受到了
常言清明时节雨纷纷,但今年清明却是个晴天,蓝天白云,有阵风。
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公墓,手里的花不是一般的白菊,倒是鲜艳漂亮的向日葵。
女人身材面相都能配得上一句美女,贝壳素白的长裙飘起一阵风。她停在了角落的墓碑前,墓碑上有照片,女孩笑的阳光。
“雅兰,好久不见啦。”杜雅梅低头把花放下“家里面挺好的,爸妈按你说的,养了一只鹦鹉,好像是金刚鹦鹉,它超级吵,和你一样,什么事儿都嗷嗷喊,也和你一样,特别臭美。”
杜雅梅说着说着抿住了唇,但是并未有泪,甚至带着一点幸福的笑意“你放心,爸爸妈妈都很好,就像你说的或许真的是你在保佑我们吧,兰兰,姐姐也祝福你。”
说到此,似乎是浅淡的笑容终于是忍不住,女人弯下腰捂住了嘴,泪珠滚落“不管在哪儿呀兰兰,都要好好的幸福。”
柳条被细雨吹出水滴,南宫简感觉身上被披了一层衣服,他侧了侧头,稍微弯了弯嘴角“没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