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上藏不住的欣喜,皇后無奈地笑道:「不過太子妃的人選最終定下誰,不是母后一個人說了算,也要你父皇與祖母都點頭才好。」
太子急切地點頭:「是。」
腦海中又想起那乾淨純粹的眸子、粉嫩柔軟的面頰,往後阿朝妹妹成了他的太子妃,他是不是就可以捏捏她的臉了?
他還想逗她笑,教她下棋,看她臉紅的樣子。
可才幻想到一半,腦海中突然冒出謝閣老那張壓迫感十足的臉,太子霎時嚇得一哆嗦。
阿朝妹妹若嫁給他為妻,謝閣老就是他大舅子,那他豈不是要一輩子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次日下半晌的丹青課,阿朝才在瓷碟中調好顏色,西次間外突然來了一名著葵花胸背團領衫的內監,那內監同教諭頷打了聲招呼,隨即轉過身來。
阿朝也隨著眾人抬眸向外望過去,竟意外與這內監眸光對上,心中不由得一驚,便聽那人掐尖了嗓子和聲笑道:「謝姑娘,太后娘娘有請。」
阿朝手一顫,險些翻了墨盤。
太后怎麼突然要見她?
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阿朝的身上,看著她起身跟著慈寧宮的大太監離開,幾人互相對了個眼神,神色都有些複雜。
太子送靈獸雖只是一場捶丸賽的獎賞,但此事恰恰發生在太子選妃的檔口,落在那些高門世家耳中,這位去年才尋回來的謝家小姐無疑成了太子妃人選的風向標。
如今竟連太后都要見她,八成就是瞧瞧這姑娘品貌如何,能否堪當太子的賢內助,倘若連太后都滿意,這太子妃的人選恐怕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儘管入宮已有月余,阿朝卻從未見過太后,一路跟著那內監踏入慈寧宮,背脊出了層冷汗,一顆心懸在空中怎麼也壓不下來。
直走到慈寧宮正殿外,內監進去通報,阿朝這才緊緊攥住手中的巾帕,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制住心中的緊張。
片刻,內監來道:「太后與皇后都在裡頭等您呢,姑娘進吧。」
阿朝心驚道皇后竟也在,強壓下怦然欲出的心跳,頷朝那人說了聲「有勞」,這才緩步踏入正殿。
太后禮佛,慈寧宮常年熏著淡淡的檀香。
隨內監進了殿門,便瞧見雕花紫檀木榻兩邊分別坐著一人,心道那位威儀萬千、上了些年紀的華服婦人便是太后,另一側瞧著年輕些、著雲錦鳳袍的想來就是皇后了。
好在沒忘宮裡的規矩,阿朝恭恭敬敬地朝兩人拜下去。
第4o章◇
◎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太后抿了口茶,還未正眼瞧她,倒是皇后含笑說了句「平身」,便叫人看座。
很快有宮女搬了張紅木蝙蝠圓凳上來,阿朝戰戰兢兢地坐下,抬眸瞧見皇后和和氣氣的面容,懸著的心也稍稍定了下來。
皇后笑道:「你不必緊張,今日喚你過來,不過是閒話幾句家常,陪太后和本宮說說話。」
阿朝柔聲應下:「是。」
頭回召見,皇后依照慣例問了名字、年紀、這些年在濟寧的經歷,以及在京中可住得習慣云云,阿朝都一一回答。
太子說得不錯,這姑娘一雙眼睛乾淨純粹,舉手投足間還有些謹小慎微,到底不是京中高門嬌生慣養長大的,沒有那股子驕矜氣,但好在清整端秀、規矩守禮,又是頭一回面見太后和皇后,緊張也在所難免,這都問題不大。年紀小也無妨,畢竟才及笄,要她立刻就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也不可能,離太子立妃開府少說一年半載,慢慢培養就是了。
比起自家那個鬧心的小公主,這姑娘的性子不知讓人省下多少心。
皇后瞧著挺滿意,看向太后,太后的面色卻不大好看,目光落在阿朝面上,威嚴中透著些審視:「聽說你是從濟寧被人擄上了船,這才一路進京,陰差陽錯入了梁王府?」
阿朝心內一緊,頷應了個是。
太后的口氣並不友善,不似關心,倒像是質問:「從濟寧入京,船上足足二十餘日,那伙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這話問出口,阿朝再愚鈍,也能聽懂弦外之音,這大概是問她,可有被人欺負,身子可有叫人看了去。
皇后倒是在一旁溫聲道:「無妨,太后問你話,你如實回答便是,不必有什麼顧慮。」
阿朝點點頭,只能按照先前哥哥教她的話術,小心斟酌道:「當時船艙內只有一名僕婦與兩個丫鬟看守,許是怕人瞧出異常,從上船一路到京城碼頭,再到梁王府,她們都不許我摘下幕籬,所以並未有人瞧見我的面容。」
太后疑惑極了:「他們抓了你,你難道不會反抗,就乖乖地任人牽著鼻子走,一路跟到盛京來?」
阿朝心下惶然,手指攥得發白,慢慢回道:「她們怕出岔子,不允許我開口說話,否則……就要將我扔下江船,等到了京城,又說我若不乖乖聽話,便叫我一輩子回不了家去,我只得先假意配合,再想著如何脫身,沒想到上天垂憐,竟讓哥哥找到了我。」
這話算是答得滴水不漏了,其實皇后對她的遭遇已有了解,只是沒想到這姑娘小小年紀臨危不懼,落入歹人之手還能想著保全自己,那些養尊處優的貴小姐可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太后何嘗不知,假若這具身子真在船上就叫人糟蹋了,又豈能以假亂真地抬進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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