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謝昶沒有多說,她早晚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太子送來的雪貂一進府,底下人心中多少有了些揣度。
太子將將立妃的年紀,從沒聽說對哪家的貴女如此示好,即便是捶丸賽的賞賜,賞些女兒家喜歡的珠釵飾也就罷了,偏偏是只靈獸,普天之下獨一份,足見是動了心思的。
以姑娘的身份,倘若真得了太子的青睞,將來可不止是當朝輔嫡妹這樣的造化,指不定是個貴妃皇后的頭銜。
捶丸賽的畫像隔日便呈進了坤寧宮。
皇后近日已經看過不少京中官宦世家嫡女的畫像,心中有幾個不錯的人選,請畫師畫像,也是想多瞧瞧姑娘們的風姿,挑出最滿意的兒媳。
含清齋這幾個都是世家貴女中的佼佼者,當初能進宮來陪讀,皇后也是點了頭的,畫卷展開,一個個望過去,姑娘們千嬌百態,個個生得明艷動人,皇后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你瞧瞧,年輕就是好啊。」
一旁的蘭嬤嬤笑道:「娘娘也還年輕著呢,這大晏上下誰能勝過娘娘美貌。」
皇后本就是明麗萬端的容貌,又因著保養得宜,三十出頭的人瞧著不過二十六七,生得一雙兒女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從南疆進京,靖南王妃一躍成了大晏皇后、一國之母,嫡子順理成章封為太子,皇后這輩子從未愁心過一天,眼角連道皺紋都沒有。
「說起來,本宮年輕時也好捶丸,還曾有過一桿進洞的時候呢。」
底下的大宮女笑道:「奴婢聽說昨兒個捶丸賽倒真有位小姐一桿進洞,後來還得了二十籌。」
話音落下,皇后的目光正好落在畫卷上揮桿捶丸的白淨少女身上,昨日這樣的場合,姑娘們無不明里暗裡在裝扮上較勁,唯恐不夠搶眼,這姑娘倒好,一身清清爽爽的,還是個生面孔。
「這是哪家的姑娘?」皇后忍不住問道。
蘭嬤嬤回道:「您忘了?是謝閣老的妹妹,名叫謝綰顏,今春才進的含清齋。」
皇后立刻想起來了:「原來這就是謝輔的妹妹,竟生得這般貌美?」
那宮女道:「可不是,聽說這謝小姐做的妝粉極好,連咱們公主殿下都讚不絕口的!昨日捶丸賽一桿進洞的也是她。」
「哦?」皇后眼前微微一亮。
不管是出自捶丸愛好者的惺惺相惜,還是對這姑娘清麗冠絕的美貌與並不張揚的性子產生的好感,皇后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底下的宮女笑道:「昨兒姑娘們起鬨,要讓太子殿下的賞,這謝府的小姐拔得頭籌,殿下可是親自去求了陛下,將瑞獸園的那隻雪貂要來賞了她。」
皇后又是詫然:「太子還有這樣的心思?」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太子個性純然,皇后可從沒見過他對哪家的小姐上過心。
這又是謝閣老家的姑娘,家世背景沒得說,將來對太子的助益也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可以比擬的。
大晏的這些百年世家沒落的已有不少,說出去個個名號響噹噹,可真正在朝中握有實權的並不多,大多還是靠著先祖的蔭庇謀個一官半職,子孫們又不長進,年青一代里像6修文那樣願意走科舉之路的少之又少。
6修文倒是有個嫡出的妹妹,皇后看過她的畫像,倒可稱得上一句才貌俱佳,又背靠鄭國公府,的確有資格作為太子妃的備選。可鄭國公在朝中並無實權,要等這6修文參加科舉,秋闈之後再春闈,便是今年順利中舉、明年金榜題名,也要從七品翰林編修做起,即便能得皇帝賞識,來日前途無量,可一路摸爬滾打到內閣輔臣還得多少年!要知道謝昶年紀輕輕已經高居輔了,兩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太子能有謝昶這座靠山,何愁來日皇位不穩?
晚間太子來坤寧宮用膳,皇后有意無意地提了兩句,「聽說昨日的捶丸賽,謝閣老的妹妹竟有一桿進洞的本事?」
太子擱下銀箸,想起那個明眸雪膚,漂亮得小雪貂似的姑娘,面上微微一紅,「母后也知道了?」
皇后心下略一斟酌,試探著道:「母后瞧了她的畫像,的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不知性子如何。」
太子趕忙說道:「她性子是極好的,說話也輕輕軟軟的,不似那些整日高高在上的作態,兒臣雖只與她說過幾句話,可心裡卻是極為舒服的。」
皇后笑道:「母后自然知道你是歡喜她的,否則又豈會連那隻雪貂都送了她?」
太子撓頭一笑,自覺做了個極為英明睿智的決定。上回他不過與阿朝妹妹棋盤上對陣幾個來回,卻被謝閣老誤會他為難人家的妹妹,這可真是冤枉!正好這次趁此機會送她個小玩意,也讓謝閣老瞧瞧他一片好心,往後可莫要在課業上為難了。
「原本想著問母后要只鐲子賞下去的,可又覺得鐲子普通,這才問父皇要了雪貂來,那小東西招人歡喜,定是能逗她高興的。」
皇后就聽明白了。
太子年輕,未必明白何為情愛,可往往就是這年少時乾淨純粹的歡喜才最是彌足珍貴。
皇后拍拍他肩膀,半開玩笑地道:「你既然喜歡,母后來日便與你父皇和祖母商量,讓她日後陪你進太子府如何?」
太子一時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面頰一熱:「母后是想……讓阿朝妹妹嫁給我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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