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手力完全推動不了矯健男子絲毫,反而被越擁越緊。
緊到隔著衣衫,能感到對方身上的溫度和凌冽男子氣息。
這讓人無端生出一股燥意,「沈晏之,你一句死生不負,騙我為你掏心掏肺。」
「在東羌,你懷疑雙親之死有詐,苟活著謀劃回大楚,為達目的,甚至毫不猶豫利用我的性命。」
「如今,我被迫拖著殘軀跟你來這裡,已無欲無求,只願能苟活下去。」
因喘息不順,才說兩句,便忍不住悶咳起來。
沈晏之手忙腳亂鬆開她,小心幫她順氣撫背,這才驚覺,她的面色慘白可怕。
他伸手撫了上去。
秦歸晚抱膝往後挪動些許,避開沈晏之的手,沒有擁抱和觸碰,呼吸猛然順暢。
「你知道我身子不好,故意把我關在這裡,讓我生病。」
「我不知你要用此事達到什麼目的。可我現在無力反抗,也無法逃脫。」
她雙目黯淡縹緲望向榻邊人。
「事已完成,你跑來向我道歉懺悔,說你沒碰賀妙心,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我繼續為你心動?還是為了繼續利用我?」
「沈晏之,回大楚之前,我說過,從此我們恩斷義絕,視同陌路。」
她以為自己早已心止如水,可話說出口,眼圈還是不受控地發熱。
「你若還有丁點良心,看在我曾對你無怨無悔付出的份上,別再利用我、別再對我撒謊。」
「也別再用虛情假意欺騙我、噁心我。」
「想想辦法治好我的眼疾和心疾,讓我安穩活在沈家。」
「我活著,大汗才能留我母親一命。」
一滴晶瑩清淚緩緩流出,被燈火映照如明珠,順腮下墜。
沈晏之抬手拭淚,淚珠打濕一點指尖,卻如火山岩漿迸濺在肌膚上,一發不可收拾,疼如萬箭鑽心。
他用力環住纖瘦玲瓏的人兒,下巴緊緊抵住柔軟順滑的烏絲。
「晚晚,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永不會再利用欺騙你了。」
「以後,我會盡力彌補你。」
啞了許久,再張口,聲音艱澀發顫,「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
秦歸晚仰起頭,伸手去摸他的臉。
沈晏之握住那雙白皙柔荑,貼於自己臉側。
秦歸晚輕輕摩挲,緩緩揚唇,嫣然笑道,「夫君,你還記得嗎?」
「在東羌,你也如此承諾,說永遠不會利用欺騙我。」
滿室寧謐,玉燭垂淚。
燈芯棉線燃燒正旺,冷不丁爆出細小炸裂聲。
沈晏之踉蹌而逃。
秦歸晚緊靠牆壁環膝而坐,思緒飄零。
她永不再信沈晏之。
也不會永遠待在沈家。
有個秘密,她深埋心底。
來大楚前,她擔心母親想不開,一再含淚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