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罗就正大光明且得意洋洋地挂在莘纶后背,可以不用怕分心不好好走路出意外了。
“你是在担忧什么危险吗?你看到了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殿后,你先跑。”莘纶忍不住问。
黎罗一直没看到跟踪而来的白蓝瞳的男人,可还是觉得有视线放在他们身上。
她听闻哥哥的话就抱住莘纶的头,蹭着他的后颈:“我知道,我安全了。”
“别别别,痒。”莘纶缩了缩脖子。
再一抬眼,黎罗突然觉,这整条街上的路人都有把目光转向他们的一刻,或是留意了好几眼,这一瞬间让黎罗脸红到耳根,贴靠在莘纶后背不再折腾。
可在这更高的视角里,黎罗觉,人们看的不是他们,他们的视线是落在更前方,是在注视莘纶的脸。
街边的小店老板,匆忙路过却在与莘纶擦肩时放慢度的路人、还有刚刚出校吃饭的年轻女学生。他们都注视着莘纶,他们和黎罗一样陷入了太阳的光芒里,观赏起那最受欢迎的画作。
内心的情愫翻涌,黎罗就闭上眼沉默着当一个挂件。
“到家到家!”莘纶抖抖身体,请客人下车。
黎罗小心翼翼地下来,开心地抱住自己:“今儿我不洗澡了!”
她笑呵呵地开门。
谁知屋内“啪嗒”一声,出瓷器打碎的声音。
“罗铭?”黎罗赶紧拧动钥匙,开门一看,罗铭还是和往常一样蹲守在门口地毯上等主人回家,此时也警惕着回头看着楼梯上方。
难道是楼上有人?
莘纶和黎罗一起跑上了楼,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异样和外人进入的痕迹。
莘纶率先找到声源,他打开了阳台门。
黎罗也冲上去,绕开挡住视线的莘纶,往阳台一看。
红色多肉和猫爪多肉的瓷盆被未知的东西砸碎了半边,连多肉叶片都被折断砸掉了几片,皲裂的瓷片从散落的土壤中滑落,阳台一片狼藉。
而两盆碎裂位置的对面,就是那盆威风旺盛的、斑斓尖锐的灰色多肉。
它在阳台的扶手阴影里更加自由狂野、如鱼得水般挺立着,敌意地面对着那两株破败的植物。
—————————————
一夜未眠,黎罗起得很早,走去了客厅,查看了猫盆、猫砂和猫窝。
只能找到几撮猫毛,却不见那只一见她就会扑过来的巨型猫咪。
黎罗看了看一晚上没关的窗户,依然没有猫爪印爬进的痕迹,她便坐在了窗台前,一声不吭地流泪。
“再哭眼睛会肿得难受的。”莘纶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
黎罗缓缓转身,那稀碎的表情好笑又可怜:“为什么我们当时没有关门呢…”
莘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猫窝,不再多言,把黎罗推去了洗手间洗漱:“他原本就是流浪猫,是想念外面的风景了吧。”
看黎罗失魂落魄的样子,莘纶已经在做打算,亲自为她挑选一只能是人就贴贴的温顺小猫,来代替那只破抹布。
可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他也不免担忧房子周围的安全。
先是阳台上的多肉植物被莫名弄死,从敲击声出到人上楼还不到一分钟时间,阳台上却不见意外掉落的石块或人为破坏的痕迹。
等下楼一看,现原来忘记关上大门,罗铭已经无影无踪了。直到今早,还是没听见这破抹布挠门拆家的声音。
“小区物业群里已经了罗铭的寻宠启示了,待会我再去打印一些贴外面街道上,它会回来的,别一直忧心它。”莘纶只能这样安慰道。
他转身打开冰箱,毫不心乱地做他该做的事,拿出鸡蛋和面包,抓起马克杯倒上牛奶加温,开始热锅做早餐。
莘纶并不心疼那只猫,他早就规划好的预算中,只有自己和黎罗的份。
谁知四年前的一天,黎罗在放学路上的草堆里看到一只黑漆漆的长得像破抹布一样的猫。
买猫粮、猫窝、猫包、玩具、药物,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快递送来,莘纶花钱花到内心已无波澜。
“看,小可爱,这是莘纶哥哥给你买的炫彩球球!”黎罗用玩具和零食逗着它玩时,这破猫积极活跃到像磕嗨了猫薄荷,后空翻、上爬墙、下钻洞、左奔右跑。
而莘纶坐在地板上,对着不远处的罗铭兴致勃勃地抛出那同一颗炫彩小球时。
罗铭趴坐在它豪华的猫窝里,抬起它肥硕圆润的大脸,金橙色的双眼是一条慵懒的竖线,无感、无视、无情,它团成一团,呼呼大睡。
莘纶还能安慰自己,是没挑对时间。于是他半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热情地把脸凑近了猫窝:“破抹布,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