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先别急。”
正愈出门的老爸老妈闻言顿住脚步,推着自行车的老爸转头疑惑的盯着小儿子,想听听他说什么。
家风自由的老陈家,并非一言堂。
陈阳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香烟,划拉着火柴给老爸点上:“爸,你先抽根烟压压惊,冷静一下。”
陈父抽烟非常急,一口接一口,黝黑的脸上眉头都皱出了褶子,显示着他此刻地心烦意乱。
对于抽这么贵的烟,他到没有说什么,你抽好烟是你的本事。
或许前半辈子穷惯了,对于小儿子带回来孝敬的香烟舍不得抽,骨子里是节俭的。
陈阳给自己点了一根小烟,他深深吸了一口,不得不说,价格贵的的香烟有贵的理由,瞅瞅这口感十分柔顺。
心急如焚的李桂芬在一旁干着急,光抽烟不说话,“你们俩爷子倒是不急,没听程秀说,你大哥都被打了?”
陈阳想着,做生意就是这样,想要解决问题,必然要找到痛点,解决痛点,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采取怎样的措施。
没有方向,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妈,我多嘴问一句,我们这时候过去,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李桂芬沉思了一下,“把你大哥领回来,求得关家人的原谅。”
明白了老妈的态度明确。
“所以咱们去关家的基调是和解,调解矛盾。”
“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将心比心,假如是二姐他们遭遇了这件事,你们会怎么做?”
李桂芬不说话了,陈富深吸一口烟,无奈道:“谁要欺负我家闺女,我揍不死他。”
“所以……大哥这顿揍,挨得不冤。一個清白的姑娘,平白无故失了身子,你让她怎么看,她家里人怎么看,他村里人怎么看。大哥只要不是打残废,我们老陈家只能捏着鼻子认。”
放在后世,以交往多少男女朋友为谈资的时代,谁又不是谁的前任。
在八十年代,姑娘的贞洁还是很看重的。尽管国家提倡自由恋爱,走到滚床单的地步,基本是谈婚论嫁的扯了红本本,只差办酒席。
“既然咱们这么想,关家人肯定也会这样想。”
向顾客推销产品一样,不要一直强调产品有多好,而是让顾客知道购买产品你会得到什么好处,获得认同感。
“那你说……怎么解决?”坐在石碾子上的老妈扶着脑袋,隐隐作痛,显然是被气的。
“出现了问题,需要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需要看根源。
很明显。
大哥和关家丫头滚了床单,既定事实无法改变。没有迂回战术可以挽回结果。”
“如何处理需要看二老的态度。”
“你特么有屁快放。”陈父熟练的从小儿子衣服兜里拿出大前门,自顾自的又点了一根。
获得了父母的认同,找到了痛点,那么需要解决甲方的问题的同时,搞定乙方的内部矛盾。
“我认为,结局已然无法挽回,我能想到的只有三备选个方案。
我带人带钱,威逼利诱,把大哥赎回来,事成以后给一笔钱用作弥补。”
这种处理方法可行,后劲大。
表叔替大表叔擦屁股,一开始事情是压了下来,反噬的更大。最后关香茹投河自尽,一尸两命。
当初表叔具体如何解决已经不得而知,知情人被埋在滑坡的黄土中。关家更不可能在提及当初的事。
总而言之,前前后后,老陈家最后赔了十二万往上走。
在万元户都很少的时代,十多万可谓是天文数字。
小儿子的德行,陈富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但凡他收敛一点,不会蹲三年苦窑。
“我们老陈家行得正坐的端,这种话修要再提。”陈父严词拒绝,他挺直身子骨,坚定心中想法。
小儿子投身在黑市,他的所作所为,陈父的默认的。
这个世界只有一件事让他觉得可耻,就是——没钱。
年轻时期的陈福,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天不亮要去生产队上工,家里八张嘴等着自己。
起早贪黑,为了多赚一点工分,他不怕吃苦,怕家人跟着吃苦。生活条件差,日子过的苦。最可怜莫过于妻子丢了一个孩子,没营养,没保住。
连医药费都凑不出来,他的思想慢慢变得有问题,这个世上大概只有穷病不了?
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留不住的仍旧留不住,勤劳并不能致富,如果他有钱,他就可以给妻子买粮食补充营养,孩子也不会丢。
他恨自己,熬过那段艰苦岁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
小儿子下学走黑市,陈父没有阻止。胆大吃精米,饿死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