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叫‘兰因如梦’?”百里东君戏谑一笑,“明日我便和瑶儿准备回乾东了,你呢?”
“我想回安南,带千仞军,灭了暗河!”秦鸢又饮了一口酒。她觉得苏暮雨是为了暗河而舍了她。
惊得在一旁蹭酒喝的雷梦杀一个哆嗦,现在的少年人都时兴玩儿这么狠绝的么。靖南侯府的十万千仞军别说灭了暗河,就算是直指天启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是个好想法,我回去给我们世子爷说说,再给你添几万破风军凑个热闹。再……把小白也借给你?”百里东君轻松一笑与秦鸢碰杯一盏。
“小白本来就是我的。怎么能叫借?外公说了,小白归我俩一人一年。”
“那也是你出生后才说的。”
说来也奇怪,二人从小都在与家族叛逆的路上志同道合乐此不疲,可遇到任何事,家族却是他们最大的底气,百里与秦的姓氏一直是他们的荣光。
我的天哪!雷梦杀觉得自己听到不该听的了。靖南千仞军……镇西破风军……岭南老字号温家的镇家之宝那庞然大物,却在他们说来好像雇了几个人,带着一只狗,去宰一只鸡。
这户人家的孩子真是不敢惹,这动辄就要家破人亡毁天灭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散总有时。
萧若风也要回天启了,他始终是属于天启城的琅琊王。
“阿鸢,正是到了秋露白最美的时节,真的不与我回天启么?”萧若风又试探地问了问秦鸢。
“不去了。我要去岭南看我外公,他想我了。”秦鸢忽然发现,是从哪时起,萧若风对她的称呼从’小九’变成了’阿鸢’。
曾几何时,她的目标是退婚,拿下苏暮雨。可如今倒是觉得这两件事好像都没有那么有兴致了。回岭南去,看看老温,摸摸小白,才是时下最想做的事。
“好!”萧若风温和一笑。来日方长,他始终是个有耐心的人。“若是哪天想回学堂看看,想喝雕楼小筑的秋露白了,便回天启。我一直都在!”
秦鸢瞧着神鸟大风王旗下的萧若风,已有帝王之气,是两侯府所选择支持的皇子派系,可她依然觉得,帝王之路孤独,温润如玉重情重义的小师兄应如他的名字一般自在若风。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先听哪件?】
时光荏苒,刹那芳华,秦鸢在岭南一待便是半年。
“家主,你管管小小姐吧……”温家的管家一大早便在抱怨,当年小小姐的母亲二小姐温络月少时也是十分顽劣,可与小小姐想比,那差了不止一截。
这半年来,岭南的九大坊都被她薅了一遍。
一人一蛇仗剑争霸岭南。
这温家的人在外,不少人都瞅着瞅着绕道走。他们温家的温,是温和的温呀,如今在岭南这地界成了鬼见愁。
“哈哈哈哈!”温临捋了捋胡须,“温壶酒,听听看,管管你外甥女。”
温壶酒饮了一口酒,摆了摆手,“谁敢管这小祖宗。”
岭南,风月坊。
“小白,把他吊起来!”秦鸢一声令下,身长三丈的白琉璃用尾巴将一男子一挥挂在了风月坊的阁檐之上。
男子一边受着这庞然大物的威慑一边大呼,“我伯父可是在天启城做大官的……你这山野村姑完蛋了!”
秦鸢单手支颐,“风月坊的秋月姑娘是本姑娘罩着的。卖艺不卖身。你什么东西竟想着强取豪夺!多大的官呀?拽成这样!”
岭南的县尉慌忙地从人群中跑出来,“温小姐……这……”这位公子真是当朝董太师二女婿家的侄儿。可温家的人他也惹不起呀。
许多人都瞧着热闹,秦鸢望着紧张的县尉,“看来还真是个纨绔。我们温家是温和的温,不会为难大人。”转头对人群中的人喊了声,“温柔,温婉,将这位公子好好打一顿,然后扔出岭南地界。”
“好的,小小姐!”
“小白……走,我们回家吃饭去了!”
“呲呲~”茫然大物驮着秦鸢缓缓走远。
人群中热闹了起来。
“这是谁呀?”
“你外地来的吧,老字号温家的小姐。”
“那白蛇可是温家的镇家之宝,据说可抵千军万马。”
“长得这么好看,可性子可真吓人……”
秦鸢哼着小曲儿回到温家大宅时,只见舅舅温壶酒正倚靠在门边等着他。
“舅舅……有事?”
温壶酒点点头,“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先听哪件?”
秦鸢叹了口气,“别卖关子了,一起说!”
“喜事嘛,景玉王府的侧妃也就是你的好友易文君被劫走了,据说影宗宗主亲自拦截都未曾拦下。虽然这事儿被王府压下去了,可……你那百晓堂的好友还是特地送了消息到温家。据说这王妃的去向应是叶鼎之之处。”温壶酒摊了摊手,还不得不说他这外甥女儿在江湖混得不比他差,朋友满天下。
“坏事嘛,太安帝罢朝三日,却下了一道圣旨,镇西侯百里洛陈、靖南侯秦邺被旨谋逆,指令御史台七御史联合办案,两侯爷应召入天启陈情。并特地下旨,随性之人不能超过十人。虽然这两件事没有关系,可有没有关联就不知道。”
这两件事信息量都太大,秦鸢也被震惊了。谁有能力把王妃带离天启,影宗宗主亲自出马都拦不下,云哥目前没有这个实力。两侯府本就是姻亲,同气连枝,可谋反,不可能!这场景似乎很熟悉,多年前,也是一道圣旨,没几天叶将军就被满门灭族了。
“舅舅,我要马上回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