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鹭洲书院一行人离开后,陈老夫子自觉老脸挂不住,也休课愤步离去,其它班学生见没热闹可瞧,陆续离场。
而“丙”班的一众学生,则围着徐山山热烈讨论了起来。
“厉害啊徐出,你竟然鱼跃龙门,混上白鹭洲名师的座下学生,这份福气,真是羡煞我等了啊。”
“就是啊,早知与老夫子顶嘴,闹出动静能吸引到古月先生,我当真是豁出去了!”
“同样都是差生,我们怎么就没这机遇啊,你刚入学不久,你是不知道,一般能被白鹭洲书院选中去旁听课程的学生,全都是咱们书院最顶尖的那一拨人,沦死也沦不到咱们这些人身上。”
卫祈耀听了一通废话后,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不仅是个差生,他还不求上进。
“鬼才想去听那些满嘴腐儒腔论,听着就叫人打瞌睡。”
“你懂什么?这也就是陈老夫子他水平不行,别的先生讲课可有意思了,我去听过,我觉得我若给他们当学生,肯定也能受益匪浅。”
“你是说雷风先生?他的确讲课风趣,用意之妙,深入浅出……但这是以前,如今他时常脸色吓人,瘦骨如材,我还听人说,他院中时常会传来奇怪的吓人声响。”
“嗨!你才吓人,雷先生这是身体不适,近来才如此,别危言耸听了。”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讨论起陈老夫子十年如一日的落后教学方式,批判难怪他常年教“丙”班。
手底下的学生全都没有出息,这不仅是分配了最差的学生,同时也是因为最差的教学。
徐山山起身,瞥了一眼卫祈耀,他领悟了,两人一道离开了课堂。
“你怎么想的,要去那个叫古月君的身边侍读吗?”
“嗯。”
她似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答得漫不经心。
卫祈耀扯了扯规矩收紧的衣领,不爽道:“我大哥将我们送进来读书,你装装样子就行了,干嘛这么认真啊。”
徐山山自然不会跟卫祈耀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忽然道:“你安份守纪些,这书院里有雷家的人,你去处理下。”
“怎么处理?”
“杀、绑、囚,随你,只要切断眼线即可。”
卫祈耀“……谁啊?”
“雷风。”
“他们刚才讨论的那个先生?”
“嗯。”
她抬头,通过风水观书院上空本该是藏风聚气之所,如今却有人窃其“血脉”,形成一种阴宅之气。
虽一时半会儿不成气候,但一旦遇上最凶之日“七月半”,情况便不一定了。
“你在看什么啊?”
卫祈耀见她说话时一直观天,便也抬头看上去,一片晴朗天,明媚干净,并无异常。
“应天书院为何取名应天?”
她问了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这我哪知,顺应天命?应天承运?”他乱猜一通。
“我却觉得,是应天从人,咳……”
话未说完,徐山山突然便是一阵干咳,她气息紊乱,细嫩纤长的颈部青筋突起,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身体内横冲直闯,捣乱平衡。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黑岛回来,便时不时这样难受一阵,若是病了,我便带你去瞧大夫。”他为她轻拍背部,缓解她的痛苦。
“没用的……”
徐山山摇头。
因为她得的不是病,是命。
——
稍晚些时候,徐山山便被安排进古月伽容的住处,至今日起,她便要与他同食同居。
明面上她是两所书院临时交换先生教读的学生,实则她却是书院安排来照顾古月伽容饮食起居、充当跑腿的角色。
当夜,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徐山山轻轻地推开了古月伽容虚掩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