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面?
各类深奥玄术的书籍,旁门左道,阵法奇门经策科仪,她从未读过凡人所著的文章。
是以,说她是个文盲不合适,但的确不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当一个人缺乏太多常识,又生成自己的一套理论,这便容易给人造成一种故意捣乱、不听教诲的现象。
她与那陈老夫人无冤无仇,倒也不置于故意来惹事气他。
纯粹是他瞧她行事作派不顺眼。
她知道,但她没打算改。
山长可是知道徐出跟耀祈这俩活爹是卫大当家塞进来的关系户,毕竟这事是经由他之手,含金量十足,可不能真的扫地出门的。
“徐出,先生的话,你听着便是,你几番与陈老夫子顶嘴、兴事,如此忤逆先生,你且……”
道个歉便算了。
但不等山长和稀泥的话说完,古月伽容却是先一步道:“不如将人交给我吧。”
此时的古月伽容是愤慨与失望的,只觉这整个书院的人,都是如此咄咄逼人,对一个尚未经历世事的少年竟是如此的苛刻。
的确,对于一群初来乍到,不知道内情的白鹭洲书院的人,应天书院的师长们对一个少年太过份了。
“他”有什么错,不就是笨了点,不笨能读“丙”班?
但这也不至于被他们如此对待吧。
他好不容易才读上了应天书院,“他”甚至不求将来出人头地,只想明事理,修涵养,他们却逼得人要退学,这何其残忍。
啥?!
众人皆一脸诧异地看了过去。
“古、古月君,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老夫子瞪眼。
古月伽容面无表情,他濪瑜无暇的双眸微沉:“我会在应天书院待上月余,而这月余,按惯例会分派几位应天书院的学生来我身边学习,我便选徐出。”
“他与我学习一月,倘若学业有所精进,便望应天书院众先生与山长,能够重新接纳他入学。”
山长嘴角一抽:“倘若不行呢?”
“倘若不行,那便也是我的问题,倘若应天书院不收他,那人我自会带回白鹭洲书院。”古月伽容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徐出”如何,他都要保对方的意思了。
之前一个个还在看笑话的应天书院学生,此时一个个都成了柠檬精,酸得要命。
“徐出”这小子好福气啊!
也不知道他哪点与众不同,入了古月先生的眼。
哪点入了他的眼?
自然是坚强不屈,如同柔韧的青草一般受尽践踏,仍要向上生长的性子。
徐山山太了解为人师表的心理了,毕竟她曾经也教出过许多的“逆徒”。
自古月伽容出现在课堂的那一刻,对她表现出欣赏又温和的师长神色时,她就知道,他并没有认出她这个以一百金就卖了他的未婚妻。
他拿她当一个被世人误解的学生看待,态度是如此宽和与容忍,充满长辈式的关怀与责任。
是以,她眼下的处境跟隐忍,皆是故意为之的。
徐山山看着古月伽容,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一圈,有感知到法器的存在,却没有在外露的地方找到,所以东西藏在哪里呢?
卫苍灏的那一件法器他需防身,用作对付晋王与邪师必不可少,暂时她不便取得。
但古月伽容这方倒是可以下手了。
他为人师,她如今为其学生,等建立起深厚的“师生”感情,想必再诱其赠物,并不难。
“这……这既然是古月君亲自要的学生,那自然是可以的。”山长干笑一声,但又有些担忧,怕对方一时冲动事后反悔,便又补充一句:“这徐出学子,聪明是聪明,就是稍微有些与众不同,关于这一点……”
古月伽容温和打断:“人无完人,若有所缺,便补其漏,我教过的学生,皆不是千篇一律的性子。”
此时的他,尚不知道人心险恶,弟子皆是孽帐这个道理,尤其是徐山山,因此他自信能教好她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学生。
“那便好,那便好,那人便劳烦古月君教导了,那现在请先随我们去休憩用午膳,稍后再去雅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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