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西城最大的府邸,把守最为严格的地方。萧楚易了容,化成了当初在黄家工作的那个小厮的模样,脑中也把黄府的格局记得清清楚楚,她低着头,手里挎了个篮子,里面有着今天布的蔬菜肉食。
“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啊。”把守大门的守卫嬉笑了一阵,和他打着招呼。
萧楚垂垂头,装作有些尴尬的模样:“先前去酒家娘子那里去了,听说她那里出了一个新酒,就去买了点来吃,倒是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她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壶酒,递到两人面前。
那两人对视笑了笑:“你还敢去买酒,明日是九夫人的生辰,将军吩咐着要好好对待明日的晚宴,你要是今夜贪了,喝了酒,看你明日怎么办。”他们说着就把手伸向酒壶。
萧楚不悦,有些防备,一下子就把酒壶抱回怀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喝我的酒,说得那么好听。我才不上当,这酒我今天贪不来,明日宴会过了再好好喝喝。”萧楚装得小气,那模样逗人得很。她揣着酒壶向里面走了进去。身后还传来守门的两个守卫大笑的声音。
走在将军府,按着脑子里的线路行走,一路上目光四处瞟,将周围的情况记入脑海开始分析。西江的事情估计今夜或者明日就能传到这里了,到时候就看看黄万民是怎么个想法了。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萧楚睡在自己的小床
上。黄万民对自己的手下到还是好的,连手下的杂役们都是单独的小床,这倒是方便了萧楚不少。她睡在木板床上望着黑黝黝的房梁,墨玉般的眼睛流露出一丝伤感。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翻身闭眼,仔细地听着周围声音的变化。
突然有狗吠的声音,还有院中有急切的行走声,好几个人,萧楚缓缓睁开眼。虽然隔得还是有些距离,但是这种气息她是不会感受错的。看来西江报信的人来了。
门外突然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她满脸血痕,守门的士兵都吓了一大跳。在得知情况后却再也不敢耽搁,直接把女人带到了黄万民的卧间。
“将军,民妇所言全部属实啊!”九夫人的亲娘举手掩面,低声哭泣。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产还有保她地位的老爷。如今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在黄万民这里的女儿了。
“太子将你家全部抄了发放给百姓?”黄万民只着着中衣,方才被门外的士兵喊醒,就直接走了出来。九夫人站在帘幕后,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像乞丐的母亲,没有说一句话。
“是啊!将军!”她恨恨拂泪,偏过头去看自己站在帘幕后的女儿。
九夫人等了许久,抬起手掀开幕帘。那张精致的小脸被烛火映照得忽明忽暗。身上只搭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她走到自己母亲面前,伸出手将她搀起来:“母亲,您这日子奔波劳累了,先下
去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晚些再说吧。”
听了她的话,女人心底的疲累感涌了出来,手中还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九夫人看了看周边的人,立马就有丫鬟走过来,接过九夫人手中的手,把女人带了下去。女人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事,瞪大了眼睛:“将军,太子说您通敌卖国,民妇是在逃出的时候听到他这么说的。”讲完后黄万民表情也没变,他挥挥手,丫环将女人带了下去。
屋中又只剩下九夫人和黄万民,静谧地有些渗人。蜡烛的灯芯跳跃着,有细小的火花溅起,印在纱窗上,看起来影子影影绰绰,恍恍惚惚。
“九儿。”黄万民叹了口气,站起来。他身材雄壮,年过四十,看起来更填了几分成熟的韵味。那女人说的有些话,不知道是被算计了,还是个意外,有些东西准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用出来了。那方还没回信,他也关注着这周围的状况,李初尘他们还在赈灾,卫家军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梁帝也没法收了他的兵,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现在最为宠爱的这个夫人。
“万民。”九夫人坐到黄万民的身上,将娇小的身子伏在黄万民的胸前,长发顺着她的面颊划过,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显得她柔柔弱弱:“妾可以报仇吗?”
黄万民心疼的伸手抚上九夫人的脸颊,粗糙的手指细细磨砺着她的脸:“自然可以。”
“那妾想将李初尘碎尸万段,万民你能帮我吗。”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满是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