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剑秋上岛已是第二天下午。
齐斌亲自去接的他。
沿途,梁剑秋隔窗观察,鼻尖紧贴副驾驶车窗,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路边灌木丛。
“梁先生,你在看什么?”齐斌好奇。
“蛇呀。”汽车行进在林荫处,水洼里突然有动静,梁剑秋顺势戴上了眼镜,树脂镜片遮挡下,眼睛瞬间小了一圈。
“呵呵,”齐斌笑笑,“你这是翻的那一年黄历。”
说着,齐斌随手换了一次挡,车也跟着快起来。
侧目看了一眼梁剑秋,别说,文化人就该是戴眼镜的,看起来还真就挺斯文的。
梁剑秋转头,食指推眼镜,眨了眨眼,不解道:“怎么说?”
“也没什么,这个岛是叫灵蛇岛不假,二十年前也确实是甚少有人踏足的地界。”
“不过,自从有人出资在这里建立了一座训练营后,岛上的蛇窝被悉数端去,再后来生存环境慢慢变好,留下来的居民也多了起来。”
“……”是吗?
梁剑秋若有所思,转头再次贴近车窗,刚才水洼里明明就是一条蛇。
拖着将近两米的尾巴,他就是瞎了也能看见。
同样十五分钟,面包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
由于昨晚刚下过雨,推开车门,下车时,梁剑秋一脚踩进了黄泥巴里。
瞬间,黄泥混着雨水没过梁剑秋棕色皮鞋。
“噫,”梁剑秋神色鄙夷,提起脚甩了甩,气得不行,“什么破地方,厉桥南竟然呆的住。”
刚落脚时,梁剑秋突然瞥见地上还有几堆不起眼的鸡粪。
别说厉桥南有洁癖,就他一糙老爷们,也觉得有碍观瞻,何况这都什么味儿。
跟着齐斌越往里走,空气中飘散的高浓度消毒液,和尸体腐烂的气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越往医院深处,光线越暗,耳边不知是不是幻听,他总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嘶嘶”声。
像一条蛇在呼吸。
抱紧臂膀,梁剑秋快步跟上齐斌的步伐,突然,“咚”的一声,前者猛然一跃,跳到后者背上,“啊,有蛇。”
空间凝固一秒,梁剑秋挂在齐斌背上,和刚从楼道窜出来的卢克面面相觑。
卢克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耗子。
圆溜溜的大眼睛,虎视眈眈瞪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梁剑秋,仿佛在说:“老登,愣在这儿干嘛,看我吃完耗子,吃你?”
双脚落地,梁剑秋撇开眼睛,朝齐斌尴尬一笑,“厉桥南在哪儿?”
“到了。”齐斌忍住笑,伸手推开病房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取下眼睛装进黑色眼镜盒,梁剑秋稍稍整理仪容,抬步朝病房里走去。
“才来。”厉桥南脸上略显不悦。
“哇哦,”梁剑秋没读懂厉桥南的情绪,嘴上跳脱道:“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如此想我。”
“……”厉桥南脸色更加难看。
梁剑秋一直是乐天派,进入病房,又是从亮出走进昏暗,一时不查,竟然在接近病床时,才感到房间里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