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榕利索地推门下车。
深吸一口气,谁叫人家上有刚过一百大寿的太奶,下有襁褓哺乳的婴儿呢。
她视死如归地走向岑寂。
刚站在车门口,很轻微的开锁声响了。
许榕怕到嗓音都在颤,“岑寂……”
某寂声音听不出喜怒,“先上车。”
她不敢上车,但这会儿更不敢逆着岑寂来。
想去后座,收到某寂目光,麻溜地坐到了前面来。
她知道男人都是把自尊心看得很重的,而且破防的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自己当着他妈的面,一连说了好几句的不喜欢,说不定这会儿岑寂已经因爱生恨,恼羞成怒,想把她先奸后杀,抛弃荒野,也不是不可能啊!
岑寂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主驾驶的那位爷一言不,车内空气稀薄到许榕呼吸都困难。
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许榕开了窗,透了点夜风进来。
她不知道车往哪里开,也不知道这一路开了多久,反正她是把自己各种死法都想了个遍。
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反正都快死了,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呢。
“岑寂。”
“说。”
车子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下。
许榕手里攥紧了安全带。
他刚才肯定想通过急刹来使她因为惯性撞上前操纵台,一击毙命,但是忘了她还系着安全带!
一定是这样!
刺杀第一招,失败。
许榕劫后余生,庆了个大幸,心虚地不敢和岑寂对视,“能不能换个不疼的死法。”
“转过来,看着我,然后动动你脑子想想,你刚才在说什么。”
“……”
许榕慢悠悠转身,狐狸眼对上那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
一切都看不清,却能感受到格外强烈的侵略性。
“你不想杀了我吗!?”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是我今天……”
不敢说下去了,生怕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岑寂替她解了安全带,单手环住她的腰肢,“坐过来,我腿上。”
“我不太想。”许榕小声拒绝,一个抬眸不经意地看到他的眼神,立马改口,“我马上来。”
她愤力地爬过去,坐到人腿上,“别气别气,有话好好说。”
“为什么不喜欢我。”
“……”
一上来就是这种送命题啊。
许榕悄咪咪叹了口气,声音细如蚊呐,“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岑寂没揪着不放,转而换了个问题,“贝雅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生下来就是坏的,还吃掉了你的双胞胎兄弟。”
“所以呢,你也觉得这是我的错?我在母体内的时候唯一的信念不就是想活下来么。你也觉得我为了活下来,是我的错,是吗。
“所以,当初死的那个就该是我?”
“我死了,你们所有人就满意了,是么。”
许榕哑口无言。
她当然没有这么觉得,双胞胎的吞噬现象根本不是任何人的错。
只是,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认同了贝雅的话。
岑寂一生下来就是坏的。
其实活下来的是双子中的哪一个,大概都不会有好的待遇。只是恰好,因为岑寂后天的坏事做尽,让他顺势背负了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