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胡说!”谢天恩大声说。
“我骗你干吗?我亲眼看到的!”。
“啊,不会的,不会的!”谢天恩不禁悲从中来,红了眼圈,带着哭腔问道:“你说,你在哪里,什么时候看到的?”
陈羽知道玩笑开大了,才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谢天恩破涕为笑:“我说呢,她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就……”
陈羽心里酸溜溜的,说:“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谢天恩睁大眼睛说:“你怎么会死?你不会死的!”
“哎呀,我是说如果!”
“我、我当然难过!”
陈羽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晚饭,赵天良竟然弄了两条鱼。谢天恩问他,他是否下海打渔,知不知道六洲岛在哪里?赵天良说,这鱼是淡水鱼,从水塘里抓来的。他们这里离大海较远,他不下海打渔。至于六洲岛,他从没听说过。他要他去问那些经常出海打渔的渔民。
三十七
谢天恩和陈羽在赵天良家住了两天,陈羽脚上伤口痊愈了才继续赶路。有了这次经历,她走起路来不容易疲劳,脚起了茧,也不痛了。
这天中午,两人来到了琼东县阳田镇。该镇仅有三条街道,客栈也就两家。两人在一家名为诚善的客栈住下。谢天恩向店老板打听,附近有没有出海打渔的渔民?店老板说,他们这个镇没有,离这里约六十多里的福海镇倒是有很多人出远海打渔。谢天恩和陈羽商量,决定住在这里住一天再走。
饭毕,陈羽不想午休,硬要谢天恩陪她在附近玩玩。两人刚出来,便看到街道两旁围满了人。
陈羽好奇心大起,挤进人群中,往街道中间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也太奇怪了吧?街上什么都没有,那些人在看什么呀?”她问道。
谢天恩问一围观的庄稼汉:“大叔,街上什么都没有,你们在看什么?”
庄稼汉说:“听说有大官要开轿车从我们这里经过,大伙儿没见过轿车,都来看稀奇。”
陈羽惊叫道:“你们没见过轿车?”
旁边几个人听到她的叫声,都把头转过来,看着她。她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说。
庄稼汉说:“是啊,我们整天在田地里忙活,连县城都没去过,哪儿知道外面的天地?”
陈羽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全海南只有像她父亲那样的大官或者极少很有钱的生意人才开得起轿车。即便是在省城,轿车也是稀罕事物,在这偏远的小镇就更不用说了。她经常坐小轿车,当然不会像这些人那么好奇。她不解的是,哪个大官会开车经过这个偏远?要去干吗?
谢天恩催她走,她不肯走,说:“看看嘛!”
过了一会儿,一辆军用卡车开过来,车上站着十几个国军士兵,人群起了骚动。
一些没见过轿车的人激动地议论起来:“看,轿车来了,好大啊!”
陈羽心里暗笑,这哪儿是轿车?
有见过世面的人矫正说:“那不是轿车,是卡车!”
车上十几个国军士兵跳下来,列队站到人群跟前,将人群喝退了几米,然后持枪警戒。
又过了约一刻钟,三辆油光、锃亮的黑色小轿车鱼贯驶来。人群立即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陈羽无意地瞄了一眼行驶在中间的小轿车,不禁啊呀一声叫起来。车上的人竟是她父亲陈翰观。她猜测,父亲肯定是来抓她的。她扭头就走。
她的叫声淹没在人们的议论声中,除了谢天恩,没人注意。谢天恩拉住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要看热闹吗?怎么突然要走?”
她反拽着他,大步向前走,说:“快走,有人要抓我!”
谢天恩吃惊地问道:“谁要抓你?”
陈羽指了指大街。谢天恩知道,她指的是国军。
他问她:“你不是认识国军里的人吗?他们怎么会抓你?”
陈羽撒谎说:“哎,我跟他们闹矛盾了嘛!”
谢天恩听得似懂非懂。他自己几次被国军抓过,也害怕国军为了藏宝图将他抓走,于是拽紧她的手,加快了步伐。
回到客栈,两人收拾好衣物,火速离开。陈羽知道,自己撒的谎肯定已经被父亲识破,父亲一个电话打到广州一问便知。而且,她还在自己房间里留了一封信,说不是去广州,而是跟朋友出去玩一段时间。具体去哪里,她没有说明。她困惑的是,父亲应该不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有人告诉他?那人到底是谁?
两人离开阳田镇,正走在一条偏僻上,突然旁边的树林里冲出三个持刀的蒙面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陈羽没见过这世面,不由慌了神。
谢天恩拦在她面前,冷冷地问道:“你们到底想干吗?”
其中一人用低沉的声音喝道:“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谢天恩看他们站立的姿势一点都不沉稳,不像是练武之人,心中毫无怯意。
他冷冷地说:“我要是不交呢?”
那人扬了扬手中的刀,说:“不交,你们甭想活命!”
谢天恩冷笑了一声,说:“钱,我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那人又喝道:“快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