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恩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她葫芦里装什么药。
快到正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云坡的小集市。赶集的人大都散去,只剩两个菜农守着箩筐里的几棵菜。
一个菜农见到他们,大喊道:“来,来,这菜便宜卖给你,我好回家做饭去。”
他俩没应答,菜农就没再喊。
两人想找家饭店吃午饭,好好休息一下,可集市没有饭店。两人只好给钱给一户人家,在那里吃饭歇息。钱是陈羽给的,她出来时带了大把钞票在身上,够花很长时间了。
户主是名忠厚老实的庄稼汉,叫赵天良。他炒了苦瓜、青菜等几个素菜招待谢天恩和陈羽。
陈羽自认给他的钱不少,瞪着他,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没有鱼肉?是不是嫌我给你的钱少?”
赵天良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本来养了几只鸡,但今年收成不好,缴纳了各种税,没剩多少粮食,只好将那几只鸡卖了,换全家人的口粮。”
陈羽默不作声。她平时吃穿不愁,哪想知道穷人的苦?
吃完饭,赵天良腾了一间房给他们休息。陈羽嫌弃房子脏,被子破旧。
她捂着鼻子,抱怨道:“天啊,这地方怎么能住人?”
谢天恩说:“这地方连家饭店都没有,有个房间给你休息就不错了。”
陈羽想起一路上吃的苦,来了气,嘟着嘴说:“鬼才愿意跟你住这破房。”
她看到谢天恩无辜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谢天恩问她:“你的脚没事吧?”
她咕哝了一声:“总算还懂得关心人!”
她坐在床沿,忍着疼痛,脱下了袜子。脚底起了泡,个别地方还擦破了皮,沾着斑斑血水。
“呀,流血了!我给你弄点热水烫烫。”谢天恩惊叫着走出了房间。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好气又甜蜜。
过了一会儿,谢天恩端来一盆水,放到她脚下:“这水是我让赵大叔烧的,水温不烫,刚好合适,你泡一泡吧。”
她将双脚放了进去,暖融融的,一直舒服到心里。
他看着她双脚,说:“你双脚伤得这么重,咱们在赵大叔家住几天,等你脚好了再走吧!”
陈羽嘀咕道:“还算有点良心!”
赵天良敲门,探头进来问道:“你们还要热水吗?”
谢天恩把目光投向陈羽,陈羽摇摇头说:“不要了,够了!”
赵天良说:“那你们夫妻俩好好休息!”
他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
谢天恩红着脸,拘束地站着。陈羽看他紧张的样子,窃笑道:“谁跟你做夫妻?”
谢天恩仿佛做错事似的,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你别生气啊,我可没说,是赵大叔误解了我们!”
陈羽抿嘴忍住笑,问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谢天恩不敢抬头,说:“我心里也没这么想!”
陈羽把脚抬起来,说:“好了!”
谢天恩赶忙走过去,要弯身端水盆。
陈羽说:“哎,我脚还没擦干呢!”
谢天恩说:“你自己擦吧!”
陈羽嘟嘴说:“我腰都走疼了,不能弯。你就不能帮我擦擦!”
谢天恩只好拿过毛巾,左手捉住她的嫩脚小心翼翼地擦起来。一边擦,一边还不停地问:“疼不?”
陈羽很满意,早已忘记了疼痛。
陈羽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烫完脚,上下眼皮打架。
谢天恩倒完水回来,拿了张草席铺在地上,说:“你睡床上,我睡地板。有事你喊我!”
陈羽不当心谢天恩对她有企图。他要是那样的人半路早就原形毕露了。
这一觉,她竟然睡到了黄昏。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谢天恩守在床前,傻愣愣地看着她。
她一惊,坐起来,双手抱着双腿,问道:“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谢天恩回过神,叹息了一声说:“你让我想起了我朋友?”
“你朋友?”陈羽皱眉想了想,说:“就是那个叫什么海霞的?”
谢天恩点点头:“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羽嘟着嘴,气恼地白了他一眼,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