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温温心愿单上写的。
盈缺不解地歪了歪头,血液在他面容上划下一条朱线,他却浑然不觉疼似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我也不想用孩子这招的。”他的肩微微地垮下去,“可是,你哪怕死,哪怕要我死,都想离开我。我没有办法了。”
盈缺的神情与语气,让温温意识到,他不是试图洗脑她,而是真的在疑惑。
温温无法理解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他喜欢了十年的,她嫌恶地冷视着他,“你就是个怪物。”偏执的、不通人情不明常理的怪物。
怪物二字,像是一柄利剑,刺入盈缺胸膛,令他脸上失了血色。
他看着温温,眼睛里有湿润的点点水光。
温温蓦地抓牢了桌上的摆件,以为盈缺还要继续强迫她,但他只是转过身,像是暗夜的河里的一团泥沼,默默地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血珠淅沥地落了一路。
自这天以后,温温与盈缺撕破了脸。
温温向来是很能忍的一个人。
但她绝不容许自己与“成为母亲”这件事沾上边。她没有得到过爱,更不懂如何给予爱,又如何去抚养一个孩子呢?
她经历过的苦楚,不想再让下一代尝试了。
如果盈缺胆敢真的让她怀孕,她会想尽一切方法,哪怕玉石俱焚,都不会让孩子降生。和她当初一样降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
何况,她现在的处境已足够窘迫,若是未婚生子,更抬不起头做人。
盈缺大可以像他父亲一样,到处沾花惹草。这个社会本就对男性宽容。可温温不行。
温温开始了反抗盈缺的漫长战争。
没有章法地,只要是与盈缺相关的事物,她就砸烂毁坏,只要是盈缺说的话,她就冷嘲热讽,只要盈缺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寻死闹活。
理智上,温温明白,这样下去就会越弄越糟。可她找不到出路了。
哪怕是一分一秒,她都无法再在盈缺身边待下去。
可令人悚然的是,纵使温温态度尖锐至此,盈缺依旧不肯放她离开,连出差时也将她带在身边。
冬至这一天,罕见地飘了雪。
莹莹雪花落在一座小山上。
随风飘扬,掠过山顶的一场夜宴。
夜宴纸醉金迷,各界的名流淑媛觥筹交错,雪花如同一枚小镜子般,映出五光十色酒酣耳热的场景,继续向前飘。
往前有个小山坡,山坡上是别墅,雪花终于歇了下来,在别墅二楼的窗框上安了家。
“吱嘎——。”
一只戴手套的手合上了窗户,雪花被屋内暖气消融的同时,月色下炸开一片烟花。
靠坐在窗边的温温,眉间紧蹙地回过头,望着不知何时进了房间、替她关上窗的盈缺,道:“滚出去。”
盈缺仿佛没听到般,含着微笑自顾自道:“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