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玉还以为宁簌会说“以身相许”,她惊讶地望着宁簌,半晌无言。
宁簌没注意殷楚玉的神色,一旋身要去找手机。可几秒钟后,她的手腕被殷楚玉捏住。她飞快地瞥了殷楚玉一眼,在她幽沉的眼神中,面上的笑容都少了些。
难道殷楚玉不想结婚?
不,也许是太快了。
宁簌心中的吊桶在七上八下,殷楚玉取来宁簌的手机当镜子,问她:“簌簌,你看现在的模样,合适吗?”
不久前的一场闹腾,两个人都算得上是衣冠不整。
眼角眉梢勾起了无限的春情。
宁簌“呀”了一声,喃了喃唇,答非所问:“去洗澡?”
殷楚玉轻哼。
主卧、次卧隔着一道门。
洗完澡的宁簌在门边踌躇片刻,坐在自己的床边吹头发。家里隔音好,更何况还有吹风机小声的嗡鸣,听不到主卧那边淅淅沥沥的水声。
那在四肢百骸间流窜的兴奋终于渐渐地冷却了下来,只是没有平静多久。宁簌不受控制地回忆这几天的时候,面色倏然一红。她想在床上打滚,也想咬着被子偷笑,她的眼前浮动着殷楚玉的身影,一道又一道,最后在吱呀一声响中,由虚变实。仅仅是眼神交融,宁簌的感官就被刺激得尽数活跃起来,懵懵懂懂的思绪又变得清晰。
平心静气成了一种奢侈品,宁簌没再问“你怎麽来了”这样的傻话,在如出水芙蓉般的殷楚玉站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拉过殷楚玉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温柔地在她的头发间穿梭。
“我今天跟我妈说了。”宁簌斟酌着开口,“她想见你,不过这段时间她们行蹤不定,可能先在视频里露脸。”
殷楚玉透过镜子看宁簌的神色。
宁簌又说:“她们很好说话,你不要紧张。”耸了耸肩,宁簌又道,“从小到大,她们都不怎麽干涉我的决定。”
殷楚玉说:“你以前提过。”
宁簌一默,她的确说过,事无巨细地告诉殷楚玉。
在妈妈没在家的时候,她一直在看各种上天入地、飞檐走壁的影视剧,山林中的孤鹤、清新俊逸的隐者,塑造了她梦中的桃花源。而她在混沌不明时,将空谷幽兰的怀想寄托在了殷楚玉的身上。
“你之前说你妈妈可能过来。”宁簌忽地话锋一转,她恶补了一阵关仪的电影,始终没有等到那来自“艺术考验。
“所以说是可能而已。”殷楚玉坦蕩地对上宁簌质疑的视线,又一笑说,“不久后你就见到了。”
在她给关仪和殷之鑒发消息后,两个人的反应相差无几,希望她尽快将人带回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在宁簌放下吹风机的时候,嗡嗡的低响消失,而人声也一并隐没。
没有说话的声音,房间中安静了片刻。
殷楚玉站起身与宁簌对视,眸光从容不迫。
宁簌心中充盈着的情绪在她的目光中被抛起,又在风中缓缓的、悠悠地飘落。
一种渴求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髒,可却不知如何言说。她的心火从昨天烧到了今天,灵魂得以满足,但身体上複苏的渴望,好像很难像过去那样自然翻篇。
洗澡的时候她想的就不是打扮得衣冠楚楚跟母亲谈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