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锦不消回头。
只感受着那双手的温度,和呼吸里强势入侵的木质香,便知来者是裴容。
也就只有他会来了。
“小殿下,你如今可算是暂时达成所愿了,可还高兴?”
宴时锦心慌得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倒也没急着回答,“那画像的事,是王爷的手笔?”
大抵是她失了记忆,感觉才重生没多久,就看到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上一世习惯了担惊受怕的她,此刻竟仍是松不下心头那口气去。
故而还不敢掉以轻心。
裴容将头搁在她脑袋上,大手在她腰腹上摩挲,发出轻笑,“不然呢,四公主以为还会是谁?莫非是你未来的好夫君许大人?”
裴容顿了顿,回想着当时宴时锦在殿上说的话,“本王想想,什么‘时锦已经是许大人的人了’,四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太自然太真诚了,连本王都要信了你和许大人是情投意合。”
宴时锦脸上一片不自在。
她虽还摸不清裴容的秉性,也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醋意。
“王爷,那都是形势所迫,时锦才说那样的话,当不得真的。如今我能摆脱和孟林成亲的命运,还多亏了王爷辛苦筹谋,这份大恩,我定然铭记在心,来日报答王爷。”
小殿下的这语气还算是诚恳。
裴容却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她,双手放肆游走,语气揶揄道:“这话本王都听腻了,你欠本王的,可是还不清了。”
感受到宴时锦的
紧张,他又道:“都多少次了,你还是这么怕本王,看来还是没失忆的时候讨人喜欢些。”
宴时锦心里头虽无比的抗拒裴容的接触,可身体上却忍不住地给出反馈。
她也很不乐意失去记忆,这种莫名其妙惹上一个杀神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王爷那儿可有法子让我恢复记忆?”
裴容轻笑,食指勾勒那柔媚的曲线,“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好奇心了?本王同你的过去,可是精彩的很。”
男人转而贴向她的脸,低沉的嗓音像羽毛般落在她心间,轻轻带起一片酥痒。
她现在的脑子里虽缺失了许多记忆,算是初识风月,可也是听得懂裴容话里的挑弄意味。
便不觉地红了双颊,连带着耳根子也像被蒸熟了一般,起了一片绯色。
局促间,宴时锦茫然问道:“王爷,我有一事不明,整个计划虽环环相扣,可也不必当真封了我的记忆吧?”
如今惹得她连前世的事,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裴容:“小殿下这是在责怪本王?”
失忆不过是个借口,但他一向追求完美,未免宴时锦身上露出一丝破绽,便同意了手下人的意见。
更何况,他也是想瞧瞧,没了记忆的宴时锦会如何在扶柳阁生存。
倘若没有和他的这些事,能重新选择一次,她会如何去做。
结果……自然是往他最不乐意看到的结果发展了。
听着她对许亭松说的那些话,他气得在画
舫里摔了东西。
如今再次回想,仍觉怒意难消,于是后知后觉地嘲讽宴时锦道:“也是,本王瞧小殿下这娴熟的演技,想来不用封住记忆也能将陛下和长公主应付过去,所以……小殿下在本王面前,应当也是逢场作戏吧?”
闻言,宴时锦登时心头警铃大作。
裴容的语气虽听来稀疏平常,可此刻瞧着平静的他,才是最危险的。
“怎么会呢?王爷掌控一切,又怎会不知时锦的真意?”
她可没有山盟海誓要说给裴容听,何来的逢场作戏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