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晚无所谓地笑笑,脸上攒起一点酒窝:“没事,你放心。”
就这群千金小姐们的伎俩,她
从小到大见识多了,早就不放在眼里。
傍晚这会儿,细雨初停,但天气并没有凉爽分毫,空气里带着黏湿的热气。
两年未踏足这片土地,对气候微微有些陌生,更何况林稚晚这种搞时尚的,穿衣总是不分季节,这会儿头上正顶着一顶羊绒帽,热空气逼仄下头昏脑涨。
林稚晚快走两步,进了宴会大厅,视线往人群里瞟了眼,很多隐隐熟悉的面孔,但她记不得名字。
离开两年,被这群名媛见了不免会问东问西,林稚晚自觉和她们的关系没有到可以交代前尘往事的程度,也没有要满足她们窥探欲的闲趣,干脆决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她刚走到角落,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林稚晚!”
话音一落,陆陆续续有人投来目光。
还是被发现了。
林稚晚无奈地回头,嘴角扯出冷淡的弧度。
隔着长桌鲜花和灯光,小姐妹好奇地打量她,又面面相觑。
“你没死?”被众人簇拥着的娄黛朝她走来,声音有点趾高气昂:“我们林小姐不是专门买了一套房放高定么,怎么现在出门还穿杂牌子?”
如果说临江市的名媛圈子里,有谁最看不惯林稚晚,娄黛当仁不让。
在她刚刚涉及时尚时,林稚晚已经有了完整的时尚价值观满世界收藏高定礼服,那会儿林松文还在,林稚晚有老爹宠着,买栋房子放高定高珠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娄黛一边看不上她的“
暴发户”做法,一方面又嫉妒。
如今林家没落,恨不得千百倍讨回来。
她这一出声,立马又有很多人附和。
人群围着,空气里温度上升了不少,她们七嘴八舌,林稚晚只觉得吵。
她认真看了两眼娄黛,声音平缓道:“把头发扎上去比较好。”
“礼服是好看的,大师的潘通色也够有视觉感,但是本来礼服上半身就够繁琐,头发再披下来,太过嘈杂。”想了想,又坦诚地补充句:“其实……潘通黄色并不适合黑黄皮。”
娄黛:“……”
旁遍又有人要出声,林稚晚先人一步:“你这礼服,假的。”
“你什么意思?”女生抬高音量。
林稚晚耸了耸肩,优雅中多了一丝俏皮:“因为,真的在我衣柜。”
精心准备的造型被批评的一无是处,这群世家小姐们陷入了自我怀疑里,根本记不得继续刁难她。
林稚晚转身,决定重新找个位置。
忽然间,空气里多了一丝躁动,就连那群千金都被吸引了注意。
林稚晚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宴会厅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室外明晃晃的热气扑了进来。
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中央簇拥着一位身材颀长的男人。
那人穿了版型挺括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解开了两粒纽扣,影影绰绰的光线里,仍能分辨清他的宽肩窄腰,以及锁骨相连处那道深深的“v”字。
旁边人在跟他讲话,他微微低了点头,礼貌里有点
例行公事的漫不经心。
那群小姐们扔下矜持,压着嗓子说:“是池宴——”
林稚晚终于拾起羽睫,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是一张骨相皮相都满分的脸。
面部折叠度很高,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好看的眸子沾点琥珀色,浓密的睫毛遮挡下,仍有几分淡漠。
就连端正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都在矜贵里露出一丝恣意张扬来。
令人能想到一片花园里,春风劲吹的野草。
“真的是池公子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订婚呢。”
“那你去试一试呗。”
“算了吧,”女人的声音微微落寞:“这种男人是不受女人约束的。”
声音纷纷落进耳朵里,林稚晚微微有些失神。
恍惚间,她感觉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身上,探究,又有玩味。
*
直到宴会开始陆方霓才回来。
“晚晚,那些小公主没有为难你吧?”她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