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柳抬眸看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继续小心的用小铲子挖着面前的几颗野花野草。
等把一朵花挖起来,见着拓跋漫漫还站在自己面前没走,桐柳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学着刚才拓跋漫漫的神情语调,双手叉腰到:“你这个小傻子,玩什么不好,非要挡道儿坐…
…”
他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改了个字:“非要挡道儿站在这里瞧人刨泥巴玩野花。”
拓跋漫漫瞧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了。
“拓跋小姐,小少爷脑子不大好,您别同她计较。”偏偏茼蒿还在一旁添了这么一句。
拓跋漫漫抬起的手无力垂下,“算了,不同傻子争长短。”
“茼蒿,你们郡主以前也这样儿么?整日里就呆在自己屋里,也不出去玩儿?”
拓跋漫漫一如既往聒噪。
“谁说不是呢,我们郡主喜静。”茼蒿小心应答着,心里却是不自觉的想着,若不是你这烦人精在这里,她们小姐不知道多快活呢。
“清欢,你这镯子真好看!送给我好不好呀?还有这与镯子相配的项链同钗子也好看,都送我吧。等我回了将。军府,再给你回礼。”
桐柳抱着小野花走到清欢屋门前,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他不明白的歪了歪脑袋,招招手把一旁的茼蒿叫了过来。
指指手里的野花,凑近她小声说了句:“种,种起来。”
茼蒿牵着他去找了个白净的瓷盆,看着他的一堆野花里有一株臭牡丹,捡了出来,耐心的同他说:“小少爷,这花有毒,不要好不好?”
怕他不明白,她又说又比划,“吃了这个花花,会生病病。”她指指那花的枝叶,又比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桐柳笑眯眯的指指自己,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茼蒿
有些诧异,忙问了一句:“小少爷怎的知道?”
桐柳苦恼的皱着眉,指指清欢,又指指春笋,开口便是:“小姐,您这又是要把臭牡丹养起来了?臭牡丹的这毒中了,可真不好受的。”
茼蒿明白了,原来是春笋和清欢不知哪一日的闲聊被桐柳听了去。桐柳不大会自己表述出自己个儿的意思,却是能记下别人说过的话。
茼蒿摸了摸他的脑袋,细心的指着臭牡丹询问他:“那小少爷还想种么?”
桐柳用力点了下头。
茼蒿也不再多说,帮着他把花种了,想着等会儿提醒春笋一句,让他仔细照看着些。
清欢吩咐过他们,要把桐柳当做正常人对待,他其实很聪明,就是不大会说话而已。不许她们真的把他当小傻子一样看,更不能不问他的意愿就去替他做决定。
种完花,又给桐柳换了身衣裳,茼蒿这才牵着桐柳去清欢那儿。
“等你半天了,你干嘛去了?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嘛?”拓跋漫漫见着茼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
不过看到她牵着小傻子,她就消了气,指着小傻子对清欢笑呵呵到:“这该不会是你爹的私生子吧?”
说完,用手挽上清欢的胳膊:“从小就傻了,总比长大了给自己使绊子好,还能平白得一个贤良大度慈爱幼弟的名声。”
说完,亲昵的攀着她的肩娇笑:“清欢你不仅人好,而且那么聪明,等回头可要好好帮我谋划
谋划,弄死我那个继母继妹,好让我回家啊。”
清欢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的明媚:“好啊。”
说完,不着痕迹把手抽出来,望着拓跋漫漫,不经意问了句:“传闻拓跋将。军对你母亲用情至深,又怎会容忍你的继母继妹这般欺辱你?”
拓跋漫漫愣了一下,“传闻终是传闻,哪里就晓得些内里的乌七八糟呢!”
“哎呀,不说了,我今儿起得太早了,现下竟是有些困倦。先回去睡了啊!明儿再来找你说话。”
说完捂着嘴打着哈欠,还不忘招呼上茼蒿一起走。每次提到拓跋家,拓跋漫漫就总是敷衍过去。
茼蒿给清欢递了个让她放心的眼色,见春笋不在,只想着桐柳种了棵臭牡丹的事儿只能明儿再找她说。
当天夜里,拓跋漫漫开始装病,干嚎着自己肚子疼,折腾的茼蒿彻底忘了臭牡丹的事儿。
桐柳半夜也被那动静闹了起来,抱着枕头汲着步打开房门瞧,只见清欢一头青丝被风吹了起来,她站在院中,面容有些憔悴,倦懒的吩咐春笋去给那位小祖宗瞧病。
“哼。”冷哼一声,清欢眸里带上了寒霜,若不是拓跋漫漫还有用……
第二日,清欢有些咳,整个人都病怏怏的,而昨晚折腾一宿的拓跋漫漫倒是精气神十足,还又缠着清欢说了许多有的没的。
清欢当天夜里就病倒了。
过了一日,春笋正在劈柴,就见着桐柳开心的抱着一
个瓷盆往小厨房去,那瓷盆里约莫种了些好看的花。
他离得远,没看清,也就没在意,只是嘱咐了一句:“小少爷离火远些,莫要烫着。”
连续几日,桐柳都抱着他的小瓷盆往小厨房跑,每次还都能刚刚好避开春笋和茼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