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梯上。周钧南和郑毅文一前一后,为了消食没有坐直达电梯,而是慢慢地晃了过来。
影院很新很舒适,座椅的包裹性很好,郑毅文对周钧南说,他以前只去老剧院看过电影,那里的座椅都是木质的。周钧南压低声音说:“我们在最佳观影区,还有按摩设备,你想要按吗?”
郑毅文摇头。
但他没想到的这些按摩设备居然会自动启动,一言不合地就开始“按”他,郑毅文浑身跟触电一样在黑暗中颤抖起来,周钧南借着光看他,对他说:“开始看电影了,不要乱动。”
郑毅文:“……”
城市套路深,他要回农村!
很奇怪的是,这天的电影郑毅文并不记得。反倒是周钧南在中途慢慢地握紧了郑毅文的手——两人的十指交错,再缓缓地扣紧,那种温热的触感他记了很久。郑毅文曾经想要这样和周钧南牵手,被他拒绝的理由是“你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然而这半年来,郑毅文觉得自己不是在演偶像剧,他可能是得到了命运的赏赐。因为周钧南,他感受到许多不曾感受过的感情,获得许多不曾获得的动力。郑毅文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幸福。
“还想抓娃娃吗?”出了电影院,周钧南扬起眉头,“……这一套流程下来,居然和盛泽辉追妹子的流程差不多。”
郑毅文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有小恐龙。”
周钧南又笑起来:“你真容易满足。”
“刚才忘记了……上厕所的时候我百度了一下,海底捞还有美甲服务。”郑毅文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应该预约的。”
周钧南轻轻拍他脑袋,憋笑说:“抠门精,怎么什么便宜都想占。”
两人又原路返回,仿佛郑毅文真的和周钧南上了同一所大学,是他隔壁系的帅气学弟,一起在元旦外出偷偷约会。
宿舍的空调再次运转起来,周钧南教郑毅文用浴室,说:“我的洗水是……”
“……这瓶。”郑毅文指了指。
“你怎么知道?”周钧南愣了愣,有点儿吃惊。
郑毅文说:“跟你在家里用的一样,我记得。”
周钧南想了半天才明白,隔着浴室的门,对郑毅文说:“你什么都记得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水声哗哗地流淌,然后又暂停一瞬,郑毅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有些许回音和茫然:“什么?我刚没听见。”
“没事儿,我问你——”周钧南笑道,“等会儿想不想吃水果?”
“……都行。”
一天结束得很快,直到郑毅文睡在周钧南的床上,他清晰的记忆居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这一刻,郑毅文分不清自己到底寻找了周钧南多久,是十几个小时,还是十几年?
学校的床确实只能一个人睡,尤其是郑毅文个子高,有时候甚至要稍微缩起脚来才行。但他脑袋底下的枕头是周钧南的,身上盖的羽绒被也是周钧南的,好闻的都是周钧南的。
按照约定,周钧南睡在和他同边的另一张床上,床下的护眼台灯还开着,空调也还开着,他们像是掉入一个点燃火把的温暖山洞。周钧南爬上去,和郑毅文头对头睡,跟他聊家里的情况,问他杨秀珍如何。郑毅文的意识有些昏沉,说还是老样子。
然后,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摸到周钧南的脸颊,最后在他饱满的耳垂上捏了捏。周钧南嫌痒,一把抓住郑毅文的手,也抚摸他。周钧南的手指上移,摸到郑毅文的手腕处,停顿一会儿问:“正义,你这里怎么有这么长一条伤口?”
第39章在约会
手腕是一个有些微妙的位置。周钧南说完这句话后,觉得自己之前喝下去的奶茶似乎在胃里翻腾起来。
“哦。”郑毅文倒是很平静,“是我干活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干活?”
“镇上的快递驿站。”郑毅文继续说,“纸箱边缘有的很锋利,我不小心划到的,只是看起来很长,但很快就结痂了……没关系。”
这件事周钧南不知道。
郑毅文的打工生涯是去年国庆节之后开始的,经由热心的吴叔介绍,在快递驿站试了几天后,他们都觉得郑毅文虽然看起来比较内向,但做事却十分细心,所以便让他留下来帮忙。
这是一份极为不正式的小零工,时薪低到不可思议,郑毅文却干得非常认真。他每天早早起床,吃过饭后有时候是和吴叔一起去镇上,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
郑毅文曾经在心里想,他再也不要去镇上,因为他怕遇见王寒。但后来他又意识到,如果自己连镇上都不敢去,更不要说是市里,或者再远一点,他需要翻山越岭去其他城市找周钧南。
所以,郑毅文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