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顿了顿,也没问他要探听什么,才回答道:“如果消息不常有,该去无问阁。”
“该怎么去?”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带n……兄台前去。”
祁珩有些意外,这人伪装如此仔细,看似也是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的,却这么热心吗,还是道:“多谢兄台,但萍水相逢,未免劳烦了。”
“西城四牌楼南巷。”
祁珩又谢过一次。
一段奇怪的对话,但祁珩在得到回答后,垂眼看着桌上的剑。这是一把剑修的剑。灵石流金,是金属灵力剑修的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祁珩不再开口,起身出了客栈,又去当铺兑了些金银,向西城而去。
无问阁。
悬二楹联,上书鎏金大字:无事不可解,无问不可答,入内熙熙攘攘,一入单阁,外声不入。
祁珩面前的台阁后坐一面相普通的中年人,开口:“一问一付,一金为底,客人有何事要问?”
“当朝陛下,姓甚名谁?”
“一金。”
祁珩付钱。
“赵重。”祁珩讶异,竟是他吗。
“当朝大国师,现在何处?”
“百金。”
祁珩递过钱去,这一问天价,但毕竟事关重要官员,可以理解。
“振明城。”
在这皇城之中?如果这百金买的一问为实,那坊间传言,不可尽信。祁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正欲起身,又想起什么,多了一问:“随我来此的那个,是什么人?”
这是个很宽泛的问题,中年人示意他稍等,向背后隔板低语几句,又听了回信,脸上表情不似之前。
“万金。”
听到这个显然是在劝退的数目,祁珩却似了然了,道了声:“多谢。”
随即打开门出去了。
快走至门口,祁珩却停了下来,之前客栈偶遇的男人见他出来,身形定在那门口,见他停下,又快步走来。
祁珩本想避开,但身后是其他单阁,避无可避,他便也不动了。
那男人走至他身前,拉住他的袍袖,嗓音不复粗粝,有些急切:“琢之,你知道是我。”
这是祁珩的表字。
祁珩沉默良久,才道:“是。”
那男人急匆匆伸手推开祁珩身后的单阁,将他拉入关上门,祁珩惊讶之下看出这里是天字单阁的通道,随即又被按回门背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他们身形相仿,那人的双手却异常用力,又屈膝猛地插入祁珩双腿之间,像怕他跑了似的,将他牢牢锁在门上。
祁珩被抵得闷哼一声,复又压下,面前响起那遥远时熟悉的声音。
“琢之,你看着我。”
那人已经将覆面取下,脸的线条比祁珩柔和,眉眼自带三分英气,七分温柔,不知道的,被脸骗了去,或许看不到这人骨子里的狠辣。
祁珩却没有抬眸看面前的男人,想要启唇,有一点干涩的唇瓣却仿佛是被撕开,仿佛一声喃喃。
“白延,白不轶,是你说的,勿复……相见啊。”
“不。”
“不是……”
白延双手收回,抬起祁珩的脸,想让他那冷淡深灰的眼里映出自己:“我……那不是认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我不想……”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他又重复一遍。
祁珩推了推白延的手臂,白延似是不舍地放开,问道:“你不信吗?”
祁珩听到这一问,眼睛颤抖了一下,“我信……”百年前那段连回忆都不敢碰的时光,已经模糊了。
听到他的回答,白延却僵住了,他信,是啊,他什么时候没信过自己,玩笑的、认真的或是遥不可及的,当年他气急,说如果祁珩要走,便勿复相见……
他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白延沉默下来,没关系,当年的他毫无能力,毫无办法,留人只会用伤人的话,如今找到了人,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再开口,白延装作不经意一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祁珩见他不在逼问,也平静下来,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开口道:“天裂有变,恐是人祸,需要探查。”
白延眸光微动,却听祁珩道:“先放开我,不轶。”
白延这才想起他还把人锁在门上,把人放开,膝盖好像擦过什么地方,又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呃……”
白延僵住,感觉自己好似后背过电,身下似有反应,不,还不是时候。
他转移话题到正事上:“你打算怎么查?”
祁珩不疑有他,回道:“我正打算问你,你久出未归,是发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