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着去了,心砰砰跳得厉害。
欢欢真没骗我,那个花臂男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程肖也早有埋伏。
如果我真按原计划从后门跑了,肯定会落得和老陶一个下场。
只是她为什么救我?
我可以相信她吗?
欢欢有自己独立的套间,不用像我们一样挤宿舍。
她是最能赚钱的头牌,这应该是程肖给她的特殊待遇。
我借着拿冰袋的由头偷偷摸到了欢欢的门口,她见是我并不惊讶:“进来吧。”
她的房间布置得意料之外的干净简洁,一应家具都是白色。
“为什么救我?”我开门见山。
“不知道。”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她沉默了会儿,反而盯着我问:“你是不是想跑?”
我警惕地看着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她就又换了个问题:“而且,你似乎认识那个张筠逸?”
何止是认识。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欢欢“哦”了一句,他之前欠了不少赌债,程肖告诉他可以带年轻女孩子来抵债。
他年轻帅气又懂得包装人设,很讨年轻女孩们喜欢,现在已经变成跨国产业链上的一环了。
我气得捏紧了拳头,咒骂了一句。
见我如此,欢欢却吃吃地笑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想帮你了,原来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影子。”
欢欢和程肖曾经确实是情侣没错。
他们两个人都是以高价打工的名义被蛇头骗过来的。
因为相貌都不错,他们被蛇头以对方为人质要挟,双双被逼迫下了海。
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不给饭吃。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哭,每天都想死。
程肖给她鼓劲儿,先活下来,再找机会逃脱,就算是为了彼此也好,一定不要放弃。
他们拼命地干,陪着客户喝酒玩乐,夜夜笙歌。
也分别在每个夜晚,辗转于不同的床。
欢欢很受欢迎,程肖也颇受富婆们追捧,结果一次,欢欢被一个缅甸来的军阀看上了,要带她走,老板只顾着点头哈腰,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程肖不怕,为了护着欢欢,他抢了刀子想反抗,结果被老板痛打一顿,还伤了脸。
见此,老板起了杀心,结果被逼到墙角的程肖反而一举爆发,刀刀直奔要害,将老板捅成了血淋淋的筛子。
欢欢陷在回忆里,红了眼眶:“——要是当时我们死掉就好了。”
但军阀老头似乎很喜欢这种血腥戏码,津津有味地观赏了这场大戏后,反而对程肖很感兴趣。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欢欢一眼,直接让程肖接手了原老板的店,并承诺只要赚够了他开的价码就放了他俩,保证说话算数。
程肖答应了,他在这行是有天赋的,又肯动脑子。
他们俩曾一起算着账本上的数字,数着日历上的数字,默默倒数着还有多久能脱离苦海。
可是真的等到了那一天,程肖的想法却变了。
“一个月入账几百万的生意,为什么要停手?”
“回国干什么?回国能赚这么多钱吗?你还没明白吗,适者生存,我们是适合这里的,这儿就是我们的天堂!”
欢欢靠在墙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军阀老头儿那天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