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外卖来了,常久提着外卖去了餐厅,方才发现,沈持竟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一瓶烈酒,已经下去了一半。
“空腹饮酒很伤胃的,你想喝的话,配点菜吧。”常久将外卖摆上了桌,交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沈持忽然问她,“会喝酒么?”
“一点点。”常久对酒精兴趣不大,但眼下,情况特殊,他心情不好,她便舍命陪君子,拿了杯子过来,为自己倒了大半杯。
沈持问,“要陪我喝么?”
常久同他碰了一下杯子,喝下一口,辛辣又刺激,她忙去夹菜吃。
头顶传来了沈持无奈的笑声,常久看见后,忽然觉得值得了,能让他心情好些,便是收获。
常久陪沈持喝了两杯,她平素喝的都是果酒或者烧酒,酒精浓度很低,两杯烈酒喝下去,她自是醉了,意识混沌了起来,开始胡言乱语,说起了醉话。
她喝多后,面颊透红,一双漂亮眼睛里透着水雾,目光涣散,茫然,清纯,却也勾人,两种反差极大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好热……”酒精令人体温升高,她解开了扣子,锁骨下白皙的肌肤展露无遗。
沈持将人扶住,喉咙处似有烈火在燃烧,“别乱动,我抱你去洗澡。”
“嗯。”她听话极了,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公主抱,可以么?”
喝多后,她又变成了那个娇气任性的千金。
沈持依言,将她抱起来,带去了浴室。
洗澡时,她也不安分,全然意识不到,这样与一个男人撒娇胡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为她淋水,她便像个孩子一般,掬起水,向他身上淋,很快,他身上便湿透了,最后洗成了双人浴。
他甫一站定,她便像一只小狐狸一般,凑上来,柔软的手摸上了他的腹肌与胸肌,浑然不知“羞涩”二字如何写。
令沈持爆发的,是她后面的这句话,“梁寅,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健身房了?”
“我是谁?”沈持捉住了她的手腕,弄疼了她,看见她蓄起的眼泪,也未曾松开。
常久早已不省人事,醉酒后,便回到了过去,她叫嚣着,“梁寅,你敢欺负我,我要去和爸爸告状,你休想再娶我了!唔唔……”
沈持俯首啃了下去,吻中带着汹涌澎湃的怒意。
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接受身下的女人,反复去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攻心
常久喝醉后,胆子大了不少,被他吻着,还晓得反抗,咬破了他的嘴唇。
浴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沈持将人抱了出来,来到了床上,甫一躺下,她便不安分跑上来,抱住了他,将脸埋入了他的胸口,餍足地抿起了嘴唇。
与其说是抱人,倒不如说,她在抱玩偶。
沈持没有去推开她,他俯首凝着她熟睡的模样,怀中的女人,与记忆中那张高傲骄纵的面庞重叠到了一起。
他的记忆回到了十一岁的那一天,七月二十三号,恰逢暑假,沈姝情被邀请去参加常家千金的六岁生日宴,沈持随之前往。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去到了云湖山庄,甫一进去,便看到了成排的豪车,还有衣冠楚楚的人们,陌生的环境令他局促。
不知是谁,竟不知死活调戏起了沈姝情,沈持差点便冲上去打那个男人,后来,常儒岭出现,替沈姝情解了围。
那人向沈姝情道了歉,常儒岭派人将他们母子带去了休息室。
沈姝情要为弹奏做准备,沈持便独自去到了外面,在那片草坪上,他看见了众星捧月的常久。
她只有六岁,却被一众人环绕着,身上穿着定制的白色纱裙,头顶戴着镶满了碎钻的小皇冠,她的身边跟着几个年龄相仿的人,像是她的小跟班,那群人,个个都是与她类似的装扮。
十一岁的沈持看到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忽然觉得,自己误入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世界。
于是他独自躲去了角落,过了许久后,忽然听见了动静,方才跟在常久身边的几个小跟班,正在欺负一个和他一样,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大个一两岁,但在这群少爷千金前面,显得十分孱弱。
“他弄脏了我的的西装,我要把他丢后面的泥潭里!”一位少爷叫嚣着。
下一刻,沈持便听见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不许在我的地盘欺负你!放开他!”
沈持站在树干后,闻声看去,便看见了那道洁白的身影。
六岁的常久站在那里,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沈持听见她吩咐一旁的人,“快把他带回去,不准让人欺负他了。”
回忆就此终止,沈持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面前的这张脸上,每一次,她在他面前委曲求全,低眉顺眼时,他便会想起六岁时众星捧月的她。
那样的生活,她忘了么?她甘心么?
没错,他在墓园说给她的故事,半真半假,他顶替了那个被她救下的男孩子,让她误以为,他们早在年少时便有交集,甚至还是“救命之恩”。
经此一役,她对他的防备,猜忌,便会消失大半。
她一直都在好奇,他为何会“帮”她,如果不找个说得过去的缘由,她永远不会对他卸下防备。
沈持修长的手指绕住了她的头发,她的心,他必须拿下。
宿醉醒来,常久头痛不已,肚子又很饿,她睁开了眼睛,习惯性扭动着身体,却忽然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