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眉尾輕舒,唇畔暈開幾分笑意,柳拂嬿這才進入正題。
「對了,我媽媽說她不回蘇城了,我想給她找個住的地方。」
說著便發覺棘手之處。
「我原來買房的那一片配套很好,就是醫院太擠,萬一有個頭疼腦熱,排隊太遭罪。」
她拿出手機:「我還是查一下吧,六市那邊是不是更適合上了年紀的人住?」
還沒打開app,視線卻被一卷書擋住了。
她下意識抬起視線,見薄韞白眸光溫和,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不急。」
「阿姨遠道而來,休息幾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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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柳拂嬿都沉浸在終於同母親和好的喜悅里。
想到她再也不會重蹈覆轍,雀躍的欣喜感,就止不住地從胸腔中滿溢而出。
柳韶午覺睡醒後,三人共用晚餐,又一起看了看電視節目,倒也相安無事。
直到入夜時分,燈火將熄,整個城市都陷入沉眠。
柳拂嬿忽然想到一件很關鍵的事。
柳韶哈欠打個不停,雙目卻仍精光鋥亮。
夜色漸深,在她的殷殷注視下,柳拂嬿不得不——
牽著薄韞白,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窗簾是柔和的淡青色,木質畫架散發出清潤的墨香。
梳妝檯上擺著一隻沒有點過的香薰蠟燭,香型是偏冷調的烏木與絲絨玫瑰,淺淺的精油氣息氤氳在空氣里。
剛一進門,柳拂嬿立刻覺察到不對。
上午剛洗好晾乾的內衣,正鬆散地躺在床邊上。
「……等一下!」
她趕緊鬆開薄韞白,快步朝床邊走去,希望能擋住薄韞白的視線。
見她這麼慌裡慌張,薄韞白頗為自覺地背過身去。
白牆寡淡無,能聽見身後響起衣物摩攃的窸窣聲響。
他忽然想起白天從門縫裡漏出去的那句話。
確實是沒有一點男人的東西。
「可以了。你轉過來吧。」
柳拂嬿耳根微紅,輕輕叫了聲薄韞白的名字。
「晚上怎麼睡?」
聞言,薄韞白掀起眸,溫聲反問:「你想怎麼睡?」
「……還是再拿一床被子吧。」柳拂嬿掀開被單道,「而且這兒也沒有你的枕頭。」
「好。」
薄韞白起身朝外走。
有些人生來就有一派光風霽月的氣質,背影清矜坦蕩,叫人看不出心底所想。
其實,就在幾分鐘前,他剛進門的瞬間。
縱使他極快地垂了眸,一抹煙青色的細肩帶仍撞入視野。
色澤清冷,情態卻旖旎。
一如他即將共度今夜的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