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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瑟柯南道尔生平（第2页）

也在那年，查尔斯·道尔的职位被办公室里的人抢走了，他被迫重拾自己并不在行的图书插画工作。他的酗酒无疑让事情雪上加霜。为此他开始了收效甚微的治疗。他开始出现癫痫症状，害怕被拘禁，但是把他禁闭在法夫的精神病院里是应对问题的唯一出路。阿瑟和沃勒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一起处理这个悲惨的情况。查尔斯和伦敦的伯伯们都被阿瑟放弃信奉天主教的行为震惊了。然而有远见的无神论者沃勒支持阿瑟，他本人支持活体解剖，只是名义上的英国国教徒。这位兄长对阿瑟的影响应该很大，这种情感也反映在了华生早期对于福尔摩斯体现

出的杰出才华的崇拜中。沃勒的恃才傲物则在福尔摩斯身上表现出来，在早期故事里面，福尔摩斯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说“哈！”和“唔！”。

即使家庭变得支离破碎，阿瑟还是坚持完成了医学学习。1879年，姐姐安妮（Annie）去葡萄牙做了家庭教师。1882年，妹妹罗蒂（Lottie）和科尼（ie）走了和安妮一样的路。同年，玛丽·道尔受邀去马森吉尔的别墅居住，她带上了阿瑟年幼的兄弟姐妹——英尼斯（Innes）和多多。据说她再也没和查尔斯·阿尔塔芒特·道尔住在一起。

爱丁堡大学在当时讲求实用主义，这也许是幸运的。校园里没有象牙塔的白日梦，也没有牛津和剑桥的无聊社交活动。学生像璞玉一样，被雕琢成律师或医生。教授们根据教学质量得到赞誉或是受到嘲讽。阶级和口音几乎可以被忽视。阿瑟的校友詹姆斯·莱恩也去了爱丁堡大学，沃勒让他做自己的助教。

与此同时，阿瑟的外科课程把他和另一个帮助他塑造世界上最著名侦探的人联系了起来，他就是约瑟夫·贝尔（JosephBell）博士，他是一名讲师，对崇拜他的阿瑟很青睐，让他做自己的助理。他和年轻的柯南·道尔都没料到，二人的这段关系会催生出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文学魔法来。

大学原型

阿瑟是约瑟夫·贝尔的

门诊助理。他就像今天的前台接待员，负责登记来者的姓名，把他们带到医生面前去。在贝尔见到病人之前，他可以先观察他们的外表。贝尔的职业习惯给了阿瑟极大震撼，他能够通过快速的观察说出陌生人的性格、习惯和遇到的麻烦。这种观察非常直接，比如看到一个人口袋里揣着酒瓶，就能判断他有酒瘾。当然，这些观察都可以解释得更加复杂。比如，柯南·道尔描述的高地战士一案，贝尔认为此人刚从巴巴多斯回来，因为他身上有晒伤。他还患有象皮病#pageNote#24，比起英格兰，这种病在西印度群岛更加多发。贝尔随后机敏地指出了苏格兰高地军团当时正驻扎在西印度群岛的具体位置。但是要得出结论有更快捷的方式——象皮病又叫作“巴巴多斯腿”。

贝尔会坦白地承认他也会犯严重的错误，这是福尔摩斯做不到的。他起初的意图是为了让学生必须在检查病人之前先观察。他也认为当推理表演成功后，患者会对医生产生些许崇拜，这是有益于治疗的。对自己的内科医生或是外科医生的信任会给患者以安慰，柯南·道尔起初也产生了崇拜之情，在他掌握推理技法后，能够推理出餐馆里陌生食客的情况，他的孩子都会为之惊叹，他知道读者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他笔下的华生天真地发出惊叹，却在自己试图进行观察和推理的时候

犯错。为了呈现推理技法中的重大错误，他在小说《史塔克·芒罗的信》中以自己为原型塑造了另一个医生。他自信满满地断定病人一定是个酒鬼，是来治疗支气管炎的。但其实他是因为吸烟过度咳嗽的煤气公司职员，来收未付清的账单。这样的情形也可能出现在柯南·道尔身上。

李希·亨特，沃勒的舅舅“巴里·康沃尔”的朋友

柯南·道尔多次说明贝尔和他的推理魔法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灵感来源”。他显然无意中得知贝尔对于真正的犯罪案件有兴趣，柯南·道尔将犯罪史上的“轰动”案件与贝尔观察外貌的推理组合起来，创造出了足以让所有侦探失色的侦探之神。在《血字的研究》里，福尔摩斯道出了贝尔的观点，记忆不应该和无用的信息混杂在一起：无关的素材要堆放在图书馆的杂物间里，以备需要的时候查阅。《四签名》一案中，他默默地放弃了这个观点，意识到一个全才应该具备广博的知识面。福尔摩斯略微无情地超然于温情与情感之外，但有时对华生表现出真心实意的爱，更显得这些真情流露的瞬间打动人心。这一特点来源于爱丁堡大学的教授们，他们是出了名的孤高和不善社交，但对学生却很亲切。在阿蓝岛度假的时候，原本身手矫健的柯南·道尔在遇到贝尔教授的时候，惊讶得手足无措，发现原来这个超脱物外的

智者居然也会做度假这样平凡的事情。

1881年，阿瑟·柯南·道尔毕业照

起初，柯南·道尔将贝尔的外貌赋予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的“鹰喙一样的鼻子”显然来自于贝尔大大的鹰钩鼻。小而清澈的灰眼睛间距很近，像印第安人一般仪态沉静而深邃。佩吉特插图里的福尔摩斯更加英俊，他的发鬓被优雅地梳到了太阳穴，而不是贝尔那样长着一头像刷子一样的硬直灰发。所幸这个赏心悦目的改进和柯南·道尔原著的描述并不冲突。

如果说贝尔和沃勒贡献了福尔摩斯高高在上的特质，贝尔的同事、生理学教授威廉·卢瑟福（WilliamRutherford）虽然也一样杰出，却有着异于福尔摩斯的狂热和躁动。他胸脯宽阔，长着浓茂的黑色铲形胡须，声音洪亮，有时候会高声侃侃而谈。他会在走廊里开始讲课，常常是讲台上空无一人，等候他上课的学生就听到了课程开头的内容。之后卢瑟福教授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走上讲台。据柯南·道尔说，他以卢瑟福教授为原型创造了《失落的世界》里的查林杰教授，这是柯南·道尔笔下除福尔摩斯外最有名的人物。

爱丁堡大学在学术上提倡冷酷无情。柯南·道尔发现沃勒和卢瑟福对活体解剖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就柯南·道尔自己看来，活体解剖是必要的，但实

在是太让人难受了，应该尽量少使用。但是，卢瑟福用力地将来自欧洲大陆那可怜的两栖动物的肚子剖开，还夸张地大叫道：“啊呀！这些德国青蛙啊！”柯南·道尔被这情景震撼了。柯南·道尔总是很容易被果决的骗术给蒙蔽——而这也是华生人格魅力的一部分。正是卢瑟福身上这种外在表现和与职业素养最无关的方面吸引着柯南·道尔，而贝尔多少也有这样的吸引力。从这方面来说，他笔下“聪明绝顶”的人物福尔摩斯和挑战者在对内行人班门弄斧的时候常受到嘲笑。

然而，柯南·道尔遇到了一个学长，他是个真正的骗子，曾经短暂地迷惑了他，试图毁了他。他让柯南·道尔明白了查林杰教授这样咋咋呼呼的狂躁偏执狂只在书里显得有趣，在现实中则令人避之唯恐不及。乔治·图那维恩·巴德（GeeTurnavineBudd）的父亲是一位杰出的医生，对于霍乱、伤寒、猩红热的研究与治疗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乔治的叔叔是伦敦国王学院的医学教授。而在乔治自己看来，他比父亲和叔叔都厉害。柯南·道尔则认为乔治·图那维恩·巴德有着过人之处，他也因此在毕业时陷入了麻烦。

约瑟夫·贝尔教授的鹰钩鼻和锐利眼神，成为柯南·道尔笔下福尔摩斯外貌的原型

查林杰教授，柯南·道尔根据威廉·卢瑟福创造出来的人物

工作

和娱乐

柯南·道尔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日后将用于文学创作之中。之后，他枉顾良言，与乔治·图那维恩·巴德搭档，令自己整个职业和名声岌岌可危。柯南·道尔必须挣钱贴补家用。父亲被酒精渐渐侵蚀，内心的骄傲让他们一家人不能完全依靠沃勒的接济度日。柯南·道尔可以把所学的医学知识和实践结合在一起。在空闲的时候，他就去做医生的助手。

第一次尝试就遭遇了失败的耻辱。为了了解城市里穷人的境况，他去谢菲尔德与理查德森（Richardson）医生一同工作。他们三周以后就分开了。柯南·道尔辗转伦敦，住在梅达谷#pageNote#25的道尔家族成功人士都觉得他“太波西米亚”了，至少他是这么说的。他想去参军吃皇粮，但在什罗普郡的十一城镇卢顿村（Ruyton）给艾略特（Elliott）医生打工四个月，则更令他满意。有一次，一名男子被庆典上的礼炮炸伤，当时只有柯南·道尔一人能救治他，这让柯南·道尔积累了信心。柯南·道尔把边缘不齐的铁片从伤者头上取出，又将伤口缝合起来，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做医生了。

在伯明翰当霍尔（Hoare）医生的助理时，柯南·道尔表现的最好。这一次，他考察了城市里穷人的生活，而且学会了助产术。他在1878年到1879年这段时间里做霍尔的助手，可能1880

年到1881年也在为霍尔工作。如果他愿意，在1882年拿到医学学士学位后，可以当霍尔的长期助手。霍尔夫人把他当作儿子一般疼爱。

但有一个尝试冒险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他拿到了上岗资格后就立刻应征了游轮上的医生。这是他的第二次长途航行。

第一次长途航行意义更加重大，发生在他毕业前的一年。他的同学本来计划要跟随希望号捕鲸船去北极7个月，但出发前因故无法成行，便问柯南·道尔愿不愿意代替他去。报酬是一个月十先令，每收获一吨鲸脂能得到三先令的分成。确认自己能够使用同学的北极装备后，柯南·道尔就马上抓住了机会，并且从没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

在格陵兰的冰山，柯南·道尔享受到有生以来最新鲜的空气

午夜的阳光冷冽明亮，照耀着澄澈的水面，令每个北极冒险者心动神驰。柯南·道尔感到格陵兰的空气是最健康的。清爽的寒意净化了爱丁堡潮湿发臭的污浊、兰开夏的绵绵阴雨和伦敦的浓浓雾气。柯南·道尔在船上度过了21岁的生日，粗犷的海员是他的好伙伴。一个船员发现他有拳击手套，在出海的第一天就邀他较量一回合。事后他告诉大伙，柯南·道尔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因为道尔把他的眼睛打得乌青。

与此同时，柯南·道尔亲眼目睹了用棒子击打海豹的残忍，捕鲸的神奇，从尾鳍的

大疣子来判断总是逃脱的鲸鱼；被鱼叉绳子拖下船的人当场殒命；北极熊和北极狐出没在浮冰上。所有这一切加上身边见不到一个女性，让柯南·道尔内心生出难以忘怀的浪漫情愫来。他把船上的见闻写进冒险故事，也会写诡谲奇幻的浪漫故事：让男人爱上鬼魂或是狼人，为了与阴阳殊途的恋人相守而毅然赴死。

希望号船长非常青睐柯南·道尔，付给他额外的报酬，请他下次出海担任鱼叉手兼医生（我们可以推测柯南·道尔比福尔摩斯强壮多了，后者用鱼叉都刺不穿一头猪）。他赚到了所需的钱：他寄了50英镑给住在马森吉尔的母亲，余下的一点钱则用来买大学最后一年要用的书。

在得到第一份正式工作前，他去了布里斯托。他的朋友巴德在那里做全科医生，希望能够比肩自己的父亲。在英国的西南部，从萨默赛特到普利茅斯，遍布着巴德家的诊所。其他医生抱怨说，在他们的地盘根本就找不到生存缝隙。年轻的乔治·图那维恩·巴德决定在高点起步。他也许不像父亲一样会赚钱，但他更会花钱。他坚信只有一项事业发展兴旺，人们才会不吝惜钱财，他举债修建了豪华的房子，即使有人告诫他若是入不敷出，奢靡过后必然是衰败，他也全然不顾。柯南·道尔觉得这太可笑，而他本人很谨慎，没有与朋友一起挥霍。巴德想召集他的

债权人会面，请求他们让自己重启事业之后再还债。

用棒子击打海豹，这是希望号旅程中很不光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