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
江眠走来。
林景年顺着床沿揪了一朵缠在藤蔓的小花,抵在鼻尖轻嗅。
不香。
有点臭。
闻言,他回头,见是江眠立马笑了:“江眠哥,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小事,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江眠也跟着一笑,然后转念一想,又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毕竟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现实。”
“马上就离开了。接下来我打算……”林景年戛然而止,搭着床沿的手不禁用力:
“如果能回家最好,不然,我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自在吧,只要能离昭安远远的。”
这种鬼地方谁爱待谁待,他才不想在这种地方生活一辈子。
他说完,耸了耸肩,很快转换了情绪,倚着窗边,伸手从木盘里捏了个果干:
“不好吃把命给你。”
昼光照的他脸色雪白,脊背永远挺直,一双眼睛油亮水润,稍微有点精神,他不用打扮也贵气难掩。
虽然身体不是林景年的,但也不难从气质看出,他从前确实像个被精雕细琢出来的小少爷。
很好看,很清爽。
江眠心里这么想,手却先大脑一步攥住林景年的手,紧张道:“其实喜欢你的人很多,选择不止一个,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考虑一下别人吗?”
林景年一愣,不明所以地歪头。
他一句话没说出来,江眠却触电般的缩手,身体僵硬的都快做不出基本的表情了:
“呃、我的意思是,你想重新开始生活是最好的,我当然支持你,也希望你能彻底跟过去告别,去哪生活都好,我——”
“我、”
林景年看着他。
江眠尴尬的脸色通红,半天也支吾不出来一句,匆匆丢下一句“我去开会”逃也似的走了。
林景年挠挠头,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敛回视线,他晃了晃手里的小花,再递到鼻尖。
嗯。
这次香了。
他嘴角浅浅笑了一下,抬眼,便看见窗台外,碎石铺的一条小道上,孟策舟一脸阴沉的站在对面。
明明已经春天了,可孟策舟总觉得浑身发冷,胸口沉闷疼痛。
林景年也懵了。
俩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动。周围阒寂,只能听到花洒的哗啦水声。
孟策舟捏着拳头,额间青筋凸起。
刚才江眠那话林景年听不懂,但并不代表他也是傻子。
他听得懂。
江眠喜欢林景年。
可凭什么,都是喜欢林景年,江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林景年的笑,而他现在连林景年的一个正眼都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