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很久,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只看到那些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和管家脸上都拢了一层悲伤。
他想伸手安慰,但她们仿佛看不到,偷偷转过去抹眼角。
“……”
“妈妈?”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猛地睁眼,场景已经换了另一副画面。
富丽堂皇的吊顶,壁炉生着暖热的火源,窗外,光秃的枝丫挂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白皑皑一片。
这是哪?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捂着泛痛的额头,撑着坐起来,耳边安静的可怕。
“小、小少爷。”
听到熟悉的称谓,他惊醒般望去,但是一个陌生的保姆,端着汤盅走来。
“这是刚煨了一个半小时的鸡汤,您喝了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
林景年几天没开口说话的嗓子嘶哑道:“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这是孟总的宅子呀,您当时在游轮晕倒被送来了,小高特助派来了孟总的私人医生给你诊治的,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呃、小少爷,您刚醒,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要我叫孟总来吗?”
小保姆抱着木托盘,雀跃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小保姆弯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小少爷?”
可形容枯槁的青年仍没动静。
小保姆害怕了,颤巍巍地连叫好几声,那人才有了一点反应,茫然抬头:“我吗?”
“呃、我叫了好几声呀。”
林景年皱眉:“抱歉,我耳朵被子弹扫过,现在还有点耳鸣,你刚才说什么?”
“问要不要喊孟总来。”
林景年眼神闪烁,差点忘了,自己是被孟策舟压来的“犯人”。
他鼻尖酸热,轻轻摇头:“他真想见我?恨死我还说不定,有什么好叫的。”
“那,不叫?”小保姆见他情绪起伏,抿嘴识相地离开了。
窗外还在飘雪,玻璃窗氤氲一层水珠。
坐在病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而显得眼珠更加漆黑,嘴角干裂,整个人都拢上一层灰败。
而这一副景色被锢进一块四四方方的玻璃里。
孟策舟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路上,问那个小保姆:“都说什么了。”
小保姆一五一十地叙述,中途还提了一嘴他叫林景年好几次的事。
“这件事先不用告诉他,既然不想见我,那就一直关着吧。”
孟策舟身形路过客厅微顿,片刻之后捞起被扔在沙发的外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