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舅舅真的对你另眼相看?傻侄儿,你真是天真啊。”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嘲讽,华丽的声线有些耳熟。
“王叔何出此言?”这个声音听起来更年轻,还带着几分青涩。
“舅舅已经老了。他没有勇气再和年轻力壮的儿子们对抗,他选择了你,是因为你够年轻、够单纯,好把握、好控制。”华丽的男声讥讽的说道,“当初你的父亲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
“母亲说是因为奸人构陷……”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犹疑。
“女人只会看细节,看不清大局。”华丽的男声不屑地说道。
听了这句充满性别歧视的话,云紫鸾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想起来她是在清河长公主的别业内。
外边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探讨什么家务事呢?她怎么听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呢?还没有彻底清醒的云紫鸾缓缓坐了起来。
“谁?”一声轻叱,一条黑影已经推开屋门掠到了云紫鸾床前。
云紫鸾双脚刚刚踏上男式布靴,就感到一股寒气逼面而来。她果断后仰,躲过了逼向颈间的寒光,整个人却平躺在了美人榻上。
一丝冰凉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是谁?在这里偷听多久了?”
云紫鸾看清楚了这张脸,绷紧了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推开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尖,换上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也想给我脖子上扎一个洞?”
凌玄白有些震惊,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美人榻上的少年,收回了长剑。
“紫鸾,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他一边问,一边弯下腰一只手拉着云紫鸾的手,把她拽了起来。
云紫鸾坐起身来,穿好鞋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道:“你跟你侄儿谈家务事之前,难道都不清场的吗?”
既然叔叔是凌玄白,那么结合刚才她听到的谈话内容,那位侄儿是谁也就很好推测了——突然出来截胡的皇长孙贺清韶。
这两个人谈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听的。
云紫鸾也确定,刚才她听到凌玄白所说的话,字里行间对于他的皇帝舅舅可没有什么尊敬可言。
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不事先清场,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凌玄白皱眉道:“这天清池本来就是我的地盘,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公主这里看似散漫无章,实际上戒备森严。
天清池一直是他来别业时居住的地方,即使他不在,长公主也不会让人入住。所以他今天过来时就没有检查屋内,没想到紫鸾居然会在屋里睡觉。
云紫鸾眨了眨眼睛:“长公主派人送我来的啊。”
云紫鸾想说也许长公主忘记了这是凌玄白的地方,但是觉得这种说法太不可信了。那么,长公主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她送到凌玄白这里,是什么意思?
云紫鸾有点不明白
,长公主知道她和凌玄白之间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凌玄白看了看她的打扮,恍然大悟。不由在心中埋怨这个大表姐的促狭,居然不吭一声就把人给他塞了过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如果不是紫鸾身手利落,说不定刚才他就伤了紫鸾了。
他挥了挥手:“算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