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已经死了,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而且不是凶杀,是病死。
陈八叼起支烟,余光瞥到床边的陈愿,又从口袋里把烟盒捞了出来。
“来一根?”
瞿宁去洗澡了。
房间里只有他和她。
陈愿瞥他一眼,从他手里抽了根。
陈八笑起来,替她点火,打火机刚摸出来就被拿走了。
陈愿很快点上抽了一口。
“怎么办?”
“黄定没有就诊记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
“去查身份登记?”
陈愿又吸了一口:“黄定死后,他的户口一直没有被注销。这里面可查的东西太多了。”
“但身份没人用过,没地方下手。”
陈愿还攥着那个打火机。
陈八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先把打火机还我?”
陈愿一愣,随即笑着扔到他怀里。
陈八于是很快也抽上。
月光入户,他们就面对面站在窗边抽烟。
窗开着,寒风硕硕。
两只烟的火星都被吹得一明一暗。
“你的口音长进很多。”陈愿似乎是突然想起闲事,兴致勃勃地说:“我现在听你讲方言,比我讲的还要好。”
“是吗?”
陈八笑着说。
“哪个老师教的?”
陈八看着她,眼中似乎涌上一种深深的哀伤:“我的幼儿园老师。”
陈愿好笑地说:“你几岁上托儿所?今年老教师贵庚?”
陈八又不说话了,看着外面的电线和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烟笼雾绕中,两人不知不觉吞下大半包烟。
室内狭小,烟气浓到瞿宁刚推开门就打了几个喷嚏。
“不好意思啊。”
陈八叼着烟说,被陈愿剜了一眼。
他笑着走出了两人间。
陈愿自己的烟早在瞿宁第一声咳嗽时就掐熄了,她指甲很长,一抿就抿灭了烟头。
瞿宁边擦头,边问:“你要去洗澡吗?澡堂挺干净。”
“去。没在澡堂吹头吗?”
“自然晾干比较好吧。”
陈愿笑了:“哪里听来的?这个天气自然晾干,你明天要头痛的。等下和我再去一趟澡堂,你去把头吹干。”
瞿宁哦了一声。
······
关灯后,屋里老木头那股若有似无的霉味变得明显起来,陈愿翻了个身,床嘎吱一响。
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她面无表情地缩回了想拿安眠药的手。
“睡不着么?”
陈愿轻轻地嗯了一声。
瞿宁按亮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她脸上,有恐怖电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