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平静地下着命令,平静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众间闻言答了一声“是”后将殿上美艳女鬼带出,消失不见。
长琴与白敛虽以前也听说过江疑杀伐果断的事迹,但亲见却是第一次,尤其白敛甚至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江疑平时是个好脾气的,自己惹了那么多祸他都没怎么着自己。
“等夜荼和贺凌泉抓人还需要些时间,我们是不是先去看看结界?”白敛问道。
江疑、长琴点头,三人施了千里术赶往结界破损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两面,他自殿上逃走时正碰到来报信的那个鬼厮,于是上前抓住那鬼厮问道:“与他们一同来的可有一姑娘?”
“回两面大人,有。”鬼厮答。
“在哪儿?快带我去!”两面急切。
“是,”鬼厮低头行礼转身带着两面去了客房,“大人,那姑娘就在这里。”
“守在这儿。”两面点点头,推门进来。
夫诸见来人不熟悉,站了起来警惕地横在床前不让她靠近。
两面远远见萧橘白头前的清灵圣物七彩琉璃灯,便知是她身上的魔魇作。定住夫诸,走到床边想要抓她却被床边的结界灼伤了手。
见有结界两面想毫不犹豫,抬手施法将门外鬼厮拉了进来,掐住脖子暗念魔咒将他化成一滴鬼怨滴在结界上,结界瞬间被破,度之快,快到甚至在江疑感觉到结界异常之前就已消失。
两面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鬼厮灰尘,抬腿走到床边坐下,拉起萧橘白的手暗施魔咒,说道:“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醒醒吧,醒醒与我走。”
萧橘白被阵阵通体的不适感逼醒,一睁眼就看到了她对着自己阴笑,一瞬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哑着嗓子问道:
“怎么是你?”
“是呀,是我,江疑神君说你快醒了,让我带你去正殿用膳。”两面眯着眼笑着说道。
“用膳?北冥的结界修补好了?”萧橘白又问。
两面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们是为结界之事而来。“啊,是呀,好了好了,所以山苍冥主设宴款待。”
“哦,还请你稍后,我整理一下,”萧橘白揉了揉胀痛的头从床上下来,一回头却见夫诸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俯身去看怎么回事时就被两面从背后施了控身术,不由心中一惊,“你想干什么?”越来越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
“不干什么,”两面说着将她身上的寒玉串珠摘了下来随手挂在了夫诸的角上,“我听说你这珠串里被长琴注入了灵力?太贵重还是别带了吧。”说罢笑了两声,施法让她跟着自己往高台阁去了。
行至高台阁下,萧橘白头疼复:“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这丫头,忘性太大。”两面说着,进殿将殿门用魔咒封上。
见她术法,萧橘白大吃一惊,这不是鬼族术法:“你,你的术法…你是魔族!”
“不,我是鬼族。”两面笑着向她走来。
闻言,萧橘白惊道:“你竟是鬼卿一族!”
两面摇摇头:“我是山启一族。”
“山苍的父辈?那你是岂不是山苍的姑姑?那你们…岂不是…”萧橘白一边惊诧一边想和她多说说话给自己争取点冲破控身术的时间。
“不,比那还要禁忌,”两面似乎是想起了从未与人提及过的往事,自讽般笑了笑,将她绑在殿内的柱子上,转身打开殿内左侧第一扇窗,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才继续道,“我本是山启次子。”
萧橘白一听,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山苍的弟弟?可是你…你是…女儿身啊?”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两面?”两面说着摇身一变,从一个裹着小脚的女人变成了一身量九尺的男人,阴笑着走到萧橘白面前,原地转了一圈,哑声说道,“看到了吧。”
这时萧橘白才注意到两面的脸上布满不规则的疤痕:“你的脸…”
两面摸了摸脸上的疤痕,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捏住萧橘白的脸颊,故意凑到她的眼前,问她:“可怕吗?”
萧橘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里毛,盯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似以往遇到的那些看见自己真面目就惊叫甚至晕厥的女人,两面瞬间失了逗她的兴趣:“可怕你还看?”说罢,松开手抖了抖衣袖将手臂上的疤痕遮住。
“怎么弄的?”萧橘白又问,心里有些着急:术法还差一点,再有一点就好了。
“拜亲生父亲所赐。”说至此,两面的眼神透出一阵阴冷。
“山启殿下?为什么?”萧橘白吐槽:你倒是自己说啊,总让我问。
“因为我母亲也是魔族,我是他的私生子,我的存在挡了他的路…”两面转身走到刚刚那扇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眼中带着透骨恨意,“当年山启为了当上北冥主将我母亲暗杀,母亲本可以反抗,但为了保护还是婴孩的我倾尽全部魔灵制成护身罩…山启杀不了我便将我丢进护界结界的飞石阵让我自生自灭…”说至此,他却又哈哈大笑起来,变回女儿身,矫揉造作地道,“可笑吧,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那个位子上,更不会想到我会活下来,会以这种方式毁了他的儿子和他的北冥。”
此时,萧橘白冲破最后一道术法,变出把小刀磨蹭着绳子,心里吐槽:原来是个可怜的心理变态。
两年早就现了她的小动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别费劲了,冲破了控身术你也磨不断这跟绳子,”说着又变回男儿身,靠在窗边看风景,“那是用百鬼筋炼成的。”
“!”萧橘白想不通她是怎么被现的,难道两面的道行高到这样了?遂将计就计把身后小刀一扔,哼唧一声:
“哼,那我就不割了。”说罢,她又把袖袋中的观世剑变小,拿到手中重新开始割绳子心想:我就不信灵宝也割不断。当然嘴上还是不停地挑衅着两面希望能多争取一些时间,“两面,没想到你还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两面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没你可怜,至少我还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从何而来该往何处。”
萧橘白听出他话里有话,一阵阵难挨头痛袭来:“你什么意思?”
“我当初就是把你从这扇窗推下去的,”两面拍了拍窗台,对她道,“没想到你命不错阴差阳错竟到了九天之上,不过不知道今日你还能不能那么好运,可惜时辰还未到,客人也没到,我都有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