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她在看风景同时却也入了他人的风景。
白锦衣透过花窗看着她背立的身影,淡薄倔强中带着迷茫,她一转头就发现了窗后那双注视的凤眼,眉若剑、眼似星,那乌黑幽深的眸子里仿佛要把她深吸进去,她慌乱避开眼睛走进前厅。
"小七侍卫,你过来了,王爷刚还吩咐我去请你过来用膳呢?"
"过来用膳?我们侍卫不是一向在自己房中单吃吗?"王府中每日用膳时都是先服侍王爷在餐厅用膳完毕后个侍卫侍女再另行回偏房各自用餐。小七自年前不辞而别后再回府又一直在白锦衣寝殿养伤,都是侍女送饭至寝殿吃,一直倒还没有在她先前的偏房用过饭了。。
"王爷吩咐下来,自今日起小七侍卫在餐厅陪王爷一同用膳。"
等到膳食都摆上的时候,小七这才看出端倪,这些菜,麻辣鸡丝,蒜蓉酸笋,酱泼肉,麻婆豆腐,都是小七爱吃的,是她一次次去陈猴子和肥婆那里喝酒吃饭慢慢他们知晓的她的口味。她忽然想到那晚她对白锦衣说的,他不了解她。无论是黑色衣物还是吃食,他是在向她显示他对她的了解。
白锦衣坐到餐桌边,淡淡瞟了她一眼,"坐下吃饭"说着拍拍右手边的四方凳子,见她犹豫眼中透着威胁之意,她只得装傻,一坐下拿起筷子快速捻菜扒饭入口,一眼都不看身边白锦衣鄙夷的目光,吃完毫不客气地拿过一边侍立的侍女手中的茶盏,一口气喝光,象没听到那侍女呐呐的声音,"这是王爷的------"
白锦衣似是毫不在意,心无旁骛一如既往地优雅用餐。
小七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松竹园,整个王府也就兰襟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不想松竹园因有那神秘公主入住竟是守卫森严,刚一踏入园中,护卫边现身拦阻,他刚想回转离去却是兰襟亲自领他进了里间。。
"我说过,王爷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得不到,你还是回来了。"
"壁立千仞,无畏孤绝险恶,无欲则刚,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我小七永远不会罢休。"
"放心,王爷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我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王爷达不到的目的。"此话说得小七头皮发麻。。
"兰襟姐姐,兰襟姐姐,"内室穿来银铃般的声音,如黄莺脆鸣,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跃入眼帘,她一身淡淡的浅紫襦裙,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生得粉光莹润,莲步移动裙荡漾成风中芙蕖,仪态万千,高雅清贵。
小七当下就知道她是谁了,"叩见公主。"
书房议事再没人来请小七。
上官和墨玉见到她也是一切如常,彬彬有礼。
她尝试着出府也并未见阻拦,在街面上逛逛,商贩市民来往喧嚣,她就象是个隐形人,进了家酒楼,刚一坐下,店家就送来一坛梨花白,"公子,麻辣鸡丝马上就来。"
小七心中烦闷不堪,但依然面色平静地吃完,回到王府侧门,她头也不回地说,"出来。"
身后仍旧空无一人,静立片刻猛然出手朝斜后方树上掷出一枚钢钉,震得树叶抖索一地,随之下来的是一名面容普通得过目就忘的女子,"怎么王爷换人了,以前监视我的那名男子哪儿去了?"
那女子默不作声,眼中伤痛之色一闪而逝。
小七再不多问,快步回府。
☆、隐痛
隐痛
玉兰花树下,古朴的茶几上茶盘里大碗青窑白瓷茶盏,茶盖撩开一边,金黄的茶水与盖上烟红的芍药花图案相互掩映,红黄相得益彰。白锦衣站在她曾站过的树下透过傲立枝头的白玉兰翘首蓝天,她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那黑发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在春风中轻盈摇摆,春寒料峭,扬沙飞舞。
"你看的是花还是天?"白锦衣头也不回地问渐至身后的小七,"清雅华贵,艳而不妖,是花中坚韧执着的君子,雪涛云海的层层叠叠,实在蔚为壮观,亦是傲然之物,无论你看的是哪种都是我的化身。"
小七心下鄙然,她竟不知冷酷无情的大燕摄政王还有如此自恋的一面,"以前监视我的那个暗卫哪儿去了?"
"他跟丢了你自是要受罚的。"
"什么罚?"
"赐死。"
"白锦衣,你果然冷酷残忍。"她愤然出语。
"小七,你还真没资格说我冷酷,说我残忍。你对我难道就不残忍不冷酷,对别人你处处关心,从我第一次见你起,你哪一次不是为了别人出生入死,狼狈不堪,你却始终对我敬而远之,万般推拒,今日为了一个暗卫竟对我出言不逊,别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你杀了我倒干净了,免得整日在你身边度日如年。"
"好,好,好"白锦衣怒极反笑,"我就这样入不了你的眼,今日索性让你看看什么叫残忍,什么叫冷酷。"
说着一个近身就来扭小七的双臂,她不料他突然出手,迅急反映过来,走了几招只觉得他手法又快又狠,每一招携着深厚内蕴,她毫无招架之力,慌乱着就要抽身,他却丝毫不给她机会,衣诀一展已是将她紧紧箍在怀中,顺势抱起,脚下疾奔。
小七只觉膝弯一软,像一朵水面睡莲被他捞起来。一看是往寝殿方向而去,再也不顾,大骂,"白锦衣,你有种放了我,以强凌弱算什么本事,堂堂大燕摄政王就会欺凌一个弱女子。"
一路上侍女纷纷回避飞奔不见,银色一闪似乎是上官,又大喊,"上官,上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