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就会顺利好多,“元康二十九年,六月初一,我死了……”
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小气又缓慢的说着前世的事儿。
清欢实在撑不住了,她一个人背负的那些,她坏心的也想让楚清淮同她一起分担。
他就揽着她,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遇上他有兴致或是不解的,还会问她几句,或说些自己的看法。
一天的时间,除了中途清欢喝了两回药,其余时光都在两人的交谈中过去,直到楚清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两人才歇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唤门外的茼蒿去热些吃的,清欢娇娇的揽着他的脖颈,笑
的有些明艳:“你就这样容易就相信了我说的了么?”
楚清淮抿着唇不搭话,却是说了一句:“对不起,阿欢,前世的我不懂事,让你伤心了。”
清欢愣了一下,眼里迸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心里的欢乐就像喝了甜葡萄榨的汁儿,能甜到心坎里。
“阿淮,从前我只是因着前辈子的事儿,想拥有你,想要你继续对我那样好。可直到到了现如今,我才发觉,我想来是真的欢喜于你。”
“知道你也许眼里会瞧见其他的女子,我这心里,就像用针扎着似的,疼的我喘不上气儿来。”
她脸颊有些泛红微热,嘴里的甜蜜话却像是倒豆子一般哐吃狂吃往外倒:“前辈子我不晓得怎样去爱一个人,这一世好像也笨拙的不行。但我会学的,会学着对你好,把你放在我心坎里。阿淮,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楚清淮听得红了脸,身子有些酥麻,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躺在了棉花里,周身都软绵绵的,暖烘烘的,喜的他都快找不到北了。
楚清淮爱上楚清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是从刚见面那天,她微微侧着身子给自己挡太阳?
还是他去找她那夜,她毫不避讳给自己瞧了她的伤?嗯?好似那夜,他心里便想着,往后要娶了这个小女子,因为他瞧了她的身子。
后来,她给了他一荷包糖,那是他这一辈子吃过最甜的糖。
再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
,楚清淮对清欢的喜爱就更是每天都多了一些。可真要去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又说不准。
他握着她的柔荑:“阿欢,我亦心悦你。”
茼蒿抬着饭菜将要进门,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直吓得她差一些丢了手头上的碗筷,好在季五眼疾手快,给接了下来。
“小丫头家,心思少些,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你们郡主是个聪慧的,只怕是知晓的比你更多。安心就是。”
季五才不会说,其实他是听了一天的墙角,知道了许多秘密。
他呵呵笑着拎着酒壶走了。
茼蒿平复了下心绪,想着季五的话,悄悄把自己先头的担心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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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天,清欢在楚清淮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娇软的不行。每日都要粘他一会儿才肯罢休,小性子小脾气也多了起来,用龙爪的话来说,无理取闹,难以应付。
好在楚清淮刚开始笨拙些,后来哄起人来,得心应手,温柔的不得了,不过仅仅对清欢一人。
别人?呵,宝郡王世子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这天,清欢把上辈子里,自己还能记得的,苏媚晴的那些衣裳首饰的新奇点子都给整理了一份交给晏东,“你们要多少银子就去茼蒿那里支,不够的话……”
眼睛一转,看见楚清淮在给自己剥葡萄皮,指着他道:“不够就去找阿淮。”
楚清淮面无表情点点头,应下了。
晏喜儿和晏东互相对视一眼,哈哈直笑。
这两
位可真的都是妙人儿。
就在这么欢喜的氛围里,桐邬大眼睛一转,抬头就问清欢:“姨祖母,你是不是有很多钱?”
清欢略思索了一下点头,坐拥天下的皇帝给的赏赐里,明面儿上算不得多,实际上在好几个珠宝盒子的夹层里,清欢找出了数额庞大的银票。
还有那圣旨里也有个小夹层,里面有一份契书,那才是清欢的底气。
“那姨祖母送我去学堂可好?”桐邬可怜巴巴拽着清欢的衣袖,清欢没有迟疑,便点了头。
那头,春笋领着两个人又来了:“郡主,这一位是定国公府上的二公子祁楼,说是来咱们这里道谢。”
“这一位……”瞧了一眼脏兮兮的,同清欢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春笋有些为难到:“她说自己是拓跋漫漫,拓跋将。军走失的小女儿,来寻郡主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