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楼和拓跋漫漫?
清欢摩挲着手指头,看着两人,半晌没说话。
她想到了上辈子的时候,苏媚晴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要不是因着祁楼母族是祖传的做人皮面具的高手,你又正好把他家的传家宝月石给了拓跋漫漫那个蠢货,我还真想不到这样一石二鸟的办法。”苏媚晴是这般说的。
祁楼的娘是富商贾家的独女,贾家专做皮货生意,后来突遭灭门惨祸,只活了一个孤女。亏得当时的定国公心善,把人接进府中做了一房妾,这才有了祁楼。
这些都是坊间流传的佳话,至于内里又有怎样的肮脏,清欢如今还不大愿意去想。
“郡主?”
祁楼给清欢问了安,就见她在走神,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句。
“啊?祁二公子?幸会幸会!你来我这庄子上有何贵干啊?”清欢笑眯眯的摇头晃脑问。
楚清淮见她那模样可爱,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让人坐好,在祁楼开口之前先一步答了:“祁楼那日被流匪抢了,受了伤,茼蒿在医院门口正好遇上,扶了人一把,他今日特意过来道谢。”
“正是如此。”祁楼郑重的给茼蒿行了一礼,又向清欢拱了拱手,“郡主不仅人美,瞧着就是个心善的,连手底下教出来的婢女也都各个不落俗。”
祁楼虽然尽量装出一副贵公子的贵气与清朗,可怎么说呢,到底是个纨绔惯了的,身上流里流气的底子还在那儿,说话
总让人觉着……
“祁小二还是这般轻浮!”已经自己个儿大摇大摆坐到一旁椅子上喝茶,衣衫褴褛的拓跋漫漫,不屑的撇了撇嘴。
“噗嗤。”茼蒿一时没崩住,笑了。
祁楼见着她笑,骨子里的浪荡子样就忍不住跑出来:“这位姐姐瞧上去温婉端庄,笑起来更如外头的太阳,明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虽也道了谢,却是还未曾问姐姐芳名。”
清欢瞧着祁楼眼里的光芒,眼神一转:“你都知晓她是我的婢女,为何还不知她唤作茼蒿?”
祁楼得了佳人的姓名,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清欢的问题,“原是茼蒿姐姐,祁小二这厢有礼了。茼蒿姐姐是何方人士?芳龄几许?可否婚配?”
茼蒿臊的一张脸通红,跺着脚就跑了,“奴婢去给诸位泡茶。”
走远了些,茼蒿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嘀咕:“果然是在庄子上待久了,郡主跟着大家伙都越发的没了规矩。”
“管那些劳什子的规矩做甚,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你说可对,茼蒿姐姐?”
原是跟过来的祁小二。
“祁二公子往后唤我茼蒿便是,奴婢身份卑微,当不得公子一句姐姐。”茼蒿福了身便要离开。
“那便如你所愿,茼蒿。”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手里不忘往她怀里塞了个物件儿,“茼蒿的救命之恩,祁小二实在无以为报,这些小玩意儿就暂且先做个表示表示。”
茼蒿推搡着就想拒绝:“
使不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祁楼不等她再推拒:“你主子都说使得,都说叫我自个儿把谢礼给你。你要是不收下,可就是违抗你主子的命令了。”
趁着茼蒿愣神,祁楼身手敏捷跑开:“我家中暂且还有些事儿,等以后再来瞧你,茼蒿。”
茼蒿臊的脸颊一片通红,愣着神往自己个儿的屋里走去,全然忘了还要泡茶一事。
等着在屋里冷静了些时候,她才打开祁楼送来的东西来看,全是些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头花首饰。倒也没有什么逾矩的,她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茼蒿有些气恼,这祁楼,一看就是个惯会顺杆子爬的货色,也不知自己给郡主招惹的是不是个麻烦。
“唉!茼蒿有负娘娘所托啊!”茼蒿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她是淑妃从小救下,又放在身边精心调。教过的大丫头,本该是要在娘娘身边做她的得力帮手,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展拳手。
那日,淑妃突闻清欢进宫,手足无措红着眼便将她叫到一旁,语重心长又带着殷切的渴盼和乞求,求茼蒿一定要照顾好清欢。
想起淑妃,茼蒿便把祁楼送来的东西,只收了一根不显山不露水的银簪子,剩下的都埋去了后院的树底下。
*
正院里,清欢也正听着拓跋漫漫讲述她自己个儿的经历。
“我本来是随着父亲,跟着圣上一同去的避暑山庄。后来
遭人陷害,半道就被扔在了路边的驿站。”
拓跋漫漫喝了口清灵草茶水,舒服的眼睛一眯,大大咧咧就朝着清欢抱怨:“你都不知晓,高门大宅,家里头兄弟姐妹多了,简直是阴私不断,扰人烦忧得很。”
“好在我从小随着父亲习武,一路走回来倒也不费多大的劲儿。”说完,她憨憨的挠了挠脑袋:“我真的是个好人,是拓跋家的嫡小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怎的就知晓要来我这儿寻我助你了?”清欢瞧着她,眼神微微有些凌厉。
拓跋漫漫有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我是在福淮山的一处密林里,遇着了一个叫静安的水月庵的师太,她说叫我来这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