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裁被驳回,只好点头。
“这一季度,我们千树集团效益增长了百分之十五,我相信这仅仅只是开始。年底,在座的各位股东都会得到丰厚的红利。”任临树让秘书将报表发到股东手中,说,“如果哪位对我还有意见,请举手。”
股东们看着报表,都喜笑颜开,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开完会,窗外已灯火通明。
会议室只剩下任临树和赵裁。
赵裁心有不甘:“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份报表,我可是财务部长!不要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有我在千树的一日,你就别想高枕无忧。你最好小心点,不要给我留下任何
把柄,也不要被我查到任何漏洞。这场仗才刚刚开始,爬得越高,跌得越惨,你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想看你从这个位置上掉下来吗!”
“财务昨天就把报表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你肯定没看吧。不要只学会以财服人那一套,还要以德服人。你送出的那些好处,和年底的红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任临树含笑说完,再大步离开。
将赵裁、会议、数据、项目这些一一抛诸脑后,他走进停车场,忽然开心地跑起来,他要去见她。他特意买来一束绿色白色相间的绣球花,在卡片上写下一句肉麻的话:我想和你聊聊这十四年的悲欢离合,还想谈谈余生的种种计划。只要你在我身边,一瓢饮,一箪食,即是幸福。
相比任临树,叶余生要顾虑和胆怯得多,她下定决心,无论他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反正她就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鹊鹊,不和他相认。她被阿姜纠缠了一个下午,仍对有关鹊鹊的事,只字不提。
“我就弄不明白了,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为他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阿姜难以理解。
“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那条蛇有毒。”
“就算你知道有毒,你也会那么做。我早看出你对他有些不对劲,就是没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处想。你十三岁时是不是长得特好看,然后就跟那些童星一样,小时候长得
水灵灵,长大后完全让人认不出来?记得我大学认识你时,你就是这副又黑又瘦的难民样儿。”
“阿姜,我想。。。。。。”
“你想一个人静静!那我去买晚饭。”阿姜幽默地抢先说。
叶余生希望伤口尽快消肿,好离任临树远点,眼下只是疼痛减缓了,却仍不能行走。病房没清净三分钟,杜宴清叩了两下门,直接开门进来,同情地说:“他都没陪你吗?”
“不关你的事,倒是医院的一切费用请你自主承担,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利。”她看都没看他一眼。
“行行,你放心,所有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我都负责。必须要澄清,蛇,不是我的蛇。我养的是无毒蛇,已经让爬行动物专家研究过了,那条蛇有剧毒,攻击性也强。我怀疑是有人换了我的蛇。”杜宴清推测。
她嘲讽:“肯定是你得罪的人太多,有人换条毒蛇想来咬你。我想你也不会那么愚蠢,直接用剧毒蛇来伤人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伤人了,毒性足够置人于死地。我想不到会是谁。。。。。。”
“这些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你可以走了。”叶余生用被子蒙住头。
杜宴清坐在床边,幽幽地问:“你真的是鹊鹊,‘鹊跃树梢’也是你?”
她没搭理。
“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我觉得你很矛盾,不想相认,却又离他越来越近,是欲擒故纵?换了我是你,要么
大大方方相认,做任太太,要么就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追究你纵蛇伤人的事了。”她掀开被子,认真地对杜宴清说。
当任临树满怀期盼地推开病房门,却只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平放在床尾,他忙拨打叶余生的电话,传来的提示音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阿姜正好提着外卖走进来。
“她去哪儿了?”任临树心急如焚,想想她的伤口,根本就不能行走。
“我不知道呀,她说想安静一会儿,就她那腿也不能往哪儿走吧。我去找找。”阿姜扭头往外走。
任临树从医院沿路的闭路电视里,找到了答案。杜宴清用轮椅推着叶余生走出病房,到了停车场,叶余生坐上车后排,杜宴清驾车离去。他立即拨通杜宴清的电话。
“把她送回来。”他目光如炬,看到枕头边那片糖纸树叶,捡起来,攥在手心。
“她不想见你,况且,是她自己求我带她走的,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搭个顺风车而已。”杜宴清瞄了一眼叶余生,她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你跟着她一起胡闹?明知她不能出院。转告她,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她不必躲。”愠恼、失落、担忧,还有。。。。。。醋意,一齐涌上任临树的心间。
“她说,她不是你要找的人,也请你别再以此为由骚扰她。”杜宴清做传话
筒。
难得的别后重逢,竟这样无终而疾。任临树恍惚明白了,就算现在把她拉回来,她也还是会走,他安慰自己,这需要时间。叶余生,你究竟在逃避什么?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四年,难道还要再继续错下去吗?
他将绣球花带回1107号房间,插在玻璃瓶中,久久注视。他送她的第一束花。去翻看“鹊跃树梢”的主页,发现她已注销了账户。
但他没有删除那两条状态,随别人怎么议论。对他来说,当时的心情,回头再想一想,也很快乐。这段往事后来也被传成他追她未果的笑料。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一个人,还是拿她没办法。
朝出暮归。
他就那样一日日眼睁睁看那束绣球花渐渐衰败,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始终很自责,怪自己当初没能早点认出她,在巴黎的那次重逢,他就不该错过的,不是吗?甚至连何蔗蔗都认出来了,他也好奇地跑去问何蔗蔗,是凭哪点认出来叶余生是鹊鹊的。
何蔗蔗正在做酒店清洁,拿手中的床单作比喻:“酒店房间的床单我每天都会来换,但我能知道,哪个床单之前是用在哪个房间的,因为我有刻意去记,去找差异。鹊鹊离开福利院之前,来和我告别,我盯着她的脸,告诉自己要记住她的特殊之处,然后我就看见她的颧骨这里,有两粒浅浅的雀斑。”
“仅凭两粒雀斑?仅仅是这样?”他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