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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任BOSS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对你特别重要的人啊(第3页)

待阿姜出去后,他搬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边,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用褪色糖纸叠成的树叶,说:“徐悲鸿先生去世时,衣服口袋里还有水果糖。因为徐悲鸿在外边应酬,总会揣几颗带回来给妻子廖静文。廖静文把最后一次的那几颗糖放着,一直放着,时间久了,糖化完了,只剩下糖纸还在那里。十四年前,我送给鹊鹊一颗糖,那时候,这种巧克力糖还是很奢侈的。鹊鹊没舍得吃,还跟我讲了徐悲鸿和廖静文的故事,她说等这颗糖化完了,她要把糖纸叠成一片树叶,永远都戴在身上。”

他停顿片刻,哽咽着说,“这枚糖纸树叶,是从你的项链里掉出来的。”

年代久远,糖纸褪色,早已看不出当年的颜色。

——等待你多久,都不算蹉跎岁月。

他将一本厚厚的行程表放在她身旁,说:“你看,没找到你之前,我这一辈子,大概就浓缩在一本本行程表中了。将来,你会是不用出现在我的日程表上,我也依然天天都想见的人。”末了,他又补上一句,“真希望这上面满满写的都是你。”

她低头无言,泪已磅礴。

在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的孤儿院里,一颗巧克力糖都非常稀有,他送给她,她视若珍宝。将这张在旁人眼中寻常的糖纸,折成树叶,带在身上,一带就是

十几年。

此时,却仿佛成为她和他之间的信物。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在巴黎之前,我并不认识你,糖纸只是个巧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帮我扔了它。”她极力否认,垂首,用力闭紧眼,眼泪似断线的珠子落下后,就不再落了。

“你为什么不肯同我相认?甚至,在巴黎你就已经认出我了。”他拿出她的手机,将屏幕定格在一帧画面上,递到她眼前,哀哀地说:“你昏迷期间,本想打开你的手机联系你的家人,对了,就是你之前所说的亲人,你的父亲,但你的通讯录里却查无此人。无意间,我看到你的这个账号。”

她的关注列表,仅有他一个人。如果再细细探察,他轻易就能发现注册时间,早在四年前。

她自知无力辩解,夺过手机,不再说话,躺下,侧卧着,将背朝向他。不要承认,不要回应,找机会逃掉,远走高飞,一定要狠心来,她和他不会有任何未来。她闭眼装睡。

他轻轻给她掖好被子,手机再次响起,他按下静音,摸摸她的头发:“你先吃点东西,姜小姐会陪着你。我下午有个会议,晚点再来看你。”

她既贪恋这份温情,却又拼命想克制。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她又重新坐起来,握着手机,思绪万千,心如乱麻。她忽地想到张爱玲《半生缘》的开篇——

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算起

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他和曼桢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却发生这么多事情,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悲喜都经历了。

倏忽之间,十四春。

她打开微博,发现原本随意取名为“一个大窝瓜”的账户名,被改成“鹊跃树梢”。而他,有条新动态。两张长白山的照片,一张是满眼苍绿,一张则是大雪茫茫,配图的文字:难怪遇不到你。

长白山的夏,长白山的冬。在她发现他每年冬天也会去长白山之后,她就改成夏天去,那张满眼苍绿、夏季的长白山,是她用“一个大窝瓜”的账号发的。

很快,此条微博引发多方猜测,微博底下留言纷纷,都在问,任Boss这是要公开恋情吗?她翻看评论,发现花痴粉“哭晕一片”,而她,和这些人,又有何不同。

阿姜神神叨叨地抱着手机冲进病房,风风火火、情绪激昂地大喊:“疯了疯了,节奏太快,叶余生,你简直是一步登天,不,应该是一步成仙!采访,独家采访!”

“阿姜,你别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好吗?”叶余生倦怠地说。

“快看快看,‘鹊跃树梢’是你吗?他@鹊跃树梢了!”

叶余生再返回他的个人页面,发现平时极少发状态的他,又发了一条——

今天摸了摸你的头发。∶)@鹊跃树梢。

她万分纠结,悲

喜交集,打通任临树的电话,询问:“为什么改我的账户名?你还发那样的内容,这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请你时时刻刻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我倒希望时时刻刻都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时时刻刻记住你,别再找不到你,也别再认不出你。”他声线低沉,令她沉沦。他又说,“我偏爱‘鹊跃树梢’这四个字。”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跑到你头上做窝?”她没好气地回他。

“还可以作威作福。”他说。

“你简直是在自毁前程,苦心经营起来的正面形象,难道要因为一个女人,又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所谓前程,不就是你吗?”他悠然地脱口而出。

如果爱你从来都只是妄想,承认早已疯狂。

[2]“换做别的女人,现在已经同我说第十八句话了。”

——这世界上突然照耀着一种光,一切都可以看得特别清晰,确切。他有生以来从未这样思路清晰。

任临树在开会的间隙,竟走神了,露出笑容,很快又恢复严肃的模样。凡是因为她的开心,都掩饰不住。他恨不得早点结束这冗长的会议,还有太多的话、太多的问题要跟她说。

可事与愿违,当赵裁将那份股权赠与合同拿出来时,任临树知道,这场会议,将要持续到傍晚。

股东们对此很不满,一致将矛头向任临树直指而来。

“集团的股权不是儿戏,更不是你追女人的手段,怎

么可以擅自就赠与出去?”年纪最长的股东张老,虽年逾八十,耳鸣眼花,却是任枝阵营的“宰相”。

“幸亏这次是自己人拿到血清,试想一下,要是竞争方以血清要挟你,你是否也轻易就把我们千树的股权拱手相送?”

“多亏赵部长,我看,有的人如果在其位,不谋其职,就应该引咎。。。。。。”

任临树镇静地听完这些抱怨的话语,才开口说:“我想在座各位可能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那四支血清,能救活一条生命。就算换成是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我也能舍下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去为你们换血清。虽然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但在人言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而我明明有能力去救却不作为,不是吗,赵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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