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了记忆,不至于连性子也变了,现在整个人就跟那老树扎了根,死活不愿踏出思梧殿半步。”
江离咳了两声,缓音道:“您知道,属下的绝技是玄算,可以靠着枝末线索信息能推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摄政王虽然透露出很多信息,可始终算不出。也许…摄政王同您一样,是天选之人,上天不让属下窥探。”
“如今您金屋藏郎,属下以为。。。您得将这困绳拽得更紧些,以防出现偏差和意外。”
“还能怎样,莫非将四将都卸职关起来?让云遥这些烂摊子全靠我一个人处理?”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四将的问题。”
“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折断他的双翼,人是我的,足够了…”
“阿挽、阿挽!你看我的风筝!我画的红蝶。。。”岑白拽着一只风筝跑了过来。
赵挽华向恶九丢去一个眼神,示意她拦住岑白。
恶九接收到眼神,娇笑着往岑白眼前一挡,手掌一摊,“岑公子,奴家最近新炼了一只吸血蛊,你看它可不可爱。。。”
岑白脸色一白,吓得立马掉头往回跑,“别。。。别!”
赵挽华接着刚才的话,朝江离继续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先不说但葵的蛊不会出纰漏,即便出现了意外,云眷舒想起来又如何,莫非他会杀了你们,彻底绝了恶人峰?”
“不会的,同恶人峰拼杀,只会损耗云遥的实力,让别人捡漏。像云眷舒这种走一步想十步百步的人,才不会这么傻。”
“至于我,若不下杀手,无论什么样的报复,于我而言,不过是小抓小挠罢了。若是要杀了我,那便来,本城主会怕死?”
“可是,慕容汝蓝死了,难免摄政王知道后不会疯魔…”
“一个女人,活着的时候视若珍宝,让人舍不开,可一旦死了。。。一切都是飞灰,谁又能真的将谁放在心上一辈子?”
“城主,您以往的决定从来没出错过,这一回。。。属下真诚希愿您能继续对下去。”
“江离,本城主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最后云眷舒想起一切,恼羞成怒大开杀戒,大不了本城主将这命抵给他,决不会让恶人峰所有人为本城主埋骨,你不必如此焦灼担忧。”
江离还欲辩驳些什么,却突感肺腑裂痛,偏过头去,手握成半拳,掩嘴止住了呼之欲出的大咳。
赵挽华拍了拍他背,替他顺气,“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你身体不好,就在此处好生歇一歇。”
待江离缓和了一些,赵挽华大步朝云遥三将走去。
而江离,缓慢抬起头,整个人仿佛丢了一层魂似的,唇如白纸,额沁虚汗,放下的手被垂袖遮着,没人看见指缝间的沾染的血腥。
他望着赵挽华的背影,望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突然高昂着头朝醒亮的阳光眨了眨眼,无奈一笑。
他哪里是为了他们的生死担忧。。。
赵挽华走到了云遥三将背后,驻了足。
三人身后却站着一长串的夫人少女,不少还在绝口称赞,只因:
明月台一身黑衣紧服,目不斜视,气质冷峻;
春宇笑容满面,时而朝两旁的姑娘俏皮的挥挥手;
吴童虽长相感觉是三人中最普通的,三尺有余的高大身板,这副老实可靠的模样,也带给人安全感。
赵挽华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一个一个的叫出他们的名字,“吴童、春宇、明月台。”
三人齐齐转身,面向赵挽华站定,拱手以待。
转眼,赵挽华穿过人群,到了三人面前。
啊…原来只是大院人家的护卫啊?
有本打算给自家小女儿相看夫婿的夫人嘀咕着摇了摇头,转身退出了观赏圈。
赵挽华觉得十分有趣,突然想捉弄一番这三人,开口:“本城主特别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赵城主请讲。”
“赵城主”三个字一出口,剩下的人也纷纷作鸟惊状逃开。
赵城主?
开玩笑,云遥还有谁可以被称为“城主”?唯有那个砍了大司徒宋显脑袋,囚禁了摄政王,迷惑了国君,只手遮天的恶人女匪。。。
他们可惹不得,惹不得。。。!
不过眨眼功夫,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空空荡荡。
赵挽华继续道:“可怨恨本城主设计坑害了你们王爷?”
“王爷以前就告诉我们,胜败乃兵家常事,要宠辱不惊。这点气度,我们还是有的。”春宇道。
“否。”依然言简意赅的明月台。
“。。。怨。”还有憋了半天,最终选择说实话的吴童说的。
春宇和明月台立马侧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