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怀里这个人,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皇帝用手握着光渡的脸,仔细看着面前人的眉目容颜,“甚至有人让孤将你封作军中祭酒,连同李元阙的大军一起送去蒙古……这不过是今日那蒙古使臣下朝后,问了一句如何见你。”
面对药乜纺时,光渡态度还是很和蔼的,“你前些时日还是日夜昏睡的,一下变化太过,容易让人看出端倪,不如循序渐进,比如从害怕晚上开始……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再疯得厉害些吧。”
光渡昨日进宫前,特地着人买了街边的小吃橘饼,此时他将油纸包好的橘饼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着药乜纺的面拉开了包装。
光渡一把拉开了门。
白日皇帝在密见重臣,按照光渡过往的性子,他会留在太极宫中一步不出。
结果是光渡直接进去了药乜氏嫔的宫殿,没人敢拦。
可是连太子那震惊、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过来时,皇帝也会感到深深的疲惫。
这一次不一样,光渡有需要见的人,需要做的事。
“娘娘那夜遇刺之后,受惊过甚,神志不清了,时常疯。”光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孙老也束手无策,这是吓出来的毛病,只能慢慢养了。”
“两日之间,你来促成此事,否则……”光渡眼中透露出兴味,慢慢挑了他一眼,“我势必,全力劝陛下让李元阙出兵。”
皇帝已经知道他在进宫路上与太子会面的事,光渡听得出来。
光渡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来药乜纺点过头的侍女,这些都是她从西凉府带来的心腹,有光渡做主,她也能将他人耳目从自己身边赶走片刻。
光渡走上前,将橘饼递了过去。
“我该去探望一下。”光渡不用带路,他自己逛了过去,乌图拦不住,只得跟着。
药乜纺:“我知道了。”
“我明白的。”药乜纺嘴上虽然这样说,可那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渡,“我疯了,我马上就要疯了,你要看着我疯吗?”
药乜纺宫中的侍女在外面等了片刻,见光渡终于出来,立刻鱼贯而入,但还有人足够机警,盯住了光渡与乌图。
这话显然触动了皇帝。
乌图:“……啊?”
今日朝上朝下,主张附蒙攻金、亦或是主张拒绝成吉思汗的吵得不可开交。
但使者拙帖能准确地点出光渡之名,足见蒙古成吉思汗对夏国的朝政,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
西夏皇宫,太极宫。
这份橘饼仿佛是一个暗号,药乜纺果然慢慢接了过去。
宋、蒙、金、夏的火器制作,皆为军备秘中之重。
光渡柔声道:“陛下,他们不懂你的为难。”
如今他可以确定,那马车果真就是药乜家的。
他捋着胡子,垂着袖子,给光渡递了个眼神,光渡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靠近了孙医正。
皇帝慢慢回过神来,“你的独到之处,你独一无二的本事……你会制火器。”
蒙古对司天监的少监不一定感兴趣,但一定对制火器的人才感兴趣。
光渡就这样在宫中住下了。
如今药乜氏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可光渡来的正好,药乜纺刚巧醒来不久,正倚在厚厚的靠枕上斜坐在床头喝药。
皇帝留下光渡过夜,第二日甚至没有送他出宫,像是生怕他在宫外再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引起更多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