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不断,声声震地,咚咚的响声听得人心头颤。
只是几下过去,老郝额头一片血糜,脸已经肿得看不出人样了。
有人看不过去,红着眼睛去拉,被老郝疯了一样地甩了个跟斗。
谁也不知道这个瘦猴一样的老头儿怎么突然能爆这么大的力气。
胖姑娘突然抽搐了一下,眼露茫然,一身软绵绵的肉往后倒,像是被人一下抽去了脊梁骨。
几个农妇“哎哎”地连声惊叫起来,却看见她肚子下面,汩汩流出了一大滩血。
顺着石板缝隙四处流淌,像是小蛇顺着缝隙四处钻动游走。
红得刺人眼睛。
人群一下哗然,兵荒马乱,四处都是推搡,到处都是惊叫。
焦急而混乱。
“咋回事咋回事?是不是摔着了?”
有男人在吼。
有女人用力了自己男人一脚,自己奋力往前挤想去扶人,回头叫道:
“天杀的愣个屁啊,快去喊产婆子!姑娘要生了!”
“哦哦哦,好!”
有人闷头狂奔离开,有老人却在摇头叹息,闭着眼不忍心去看:
“要生了?我看是要保不住了!朱娃儿刚走,家里怕不是又要一尸两命。”
“哎,当了更夫也成了家,婆娘孩子有了,什么都有了,才刚过几天好日子啊?”
”作孽!作孽啊!”
老人攥着拐杖的手狠狠一紧,手背青筋绷起。
他闭眼仰头,满脸的浑浊老泪涌出,抬手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李焕站在人群之外,静静而立,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
他忽然抬手,从布包里摸出那几粒碎银。
小小的几颗在掌心滚动着,光泽沉沉,像是砂砾一样袖珍,还带着一点温热。
这本来是个很幸福的三口之家,这些钱也本该是个三口之家的希望。
身边的声音忽然一下模糊远去了,思维好像再次沉入水中。
李焕低着头,指头一下一下地摩挲那几粒碎银子。
好一会儿,五指一握,他自顾自地低声道:
“朱老哥,这情我都还没还你呢。”
凭借鬼差权能带来的感知力,李焕能察觉到,那具皱缩的尸体中已经连一点魂魄的残留气息都没了。
一切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究竟是什么东西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人灭魂?
前夜那个笑容和气一脸热忱的年轻小哥,与眼前这具干猴一样的尸躯根本无法联系在一起。
那大力拍在自己手中的几粒碎银,掌心交叠传递过来的热切温度,真挚而明快的笑容。
一一在李焕眼前闪过。
“日子再难受也得往下过不是。。。。。。自己多努把力,大家伙也帮衬,过着过着,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呢。”
耳边,朱生武那清爽带笑的话还在回响。
我不管你是什么……李焕面无表情,脸侧肌肉却蓦地绷紧一下。
别让我,
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