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算是新年礼物,江渔甚至会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面是一副银手镯,上面的标签都没摘。
这让江渔突然回忆起了什么,班上所有手上带了银手镯的女孩,好像都是家里养尊处优被宠着长大的。
而她的父亲,总是在暴戾和正常之间,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他总是醉酒后大骂她,却又在过年送她银手镯,一次次对着她说带她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并不是不能做一个好父亲,而是在所有无能狂怒的时候,把怨气泄在女儿身上。
江渔甚至怀疑有关于江建烨曾经窝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他一直都是个好父亲。
戴在手上有些稍微有点大,没有任何图案,很素,在灯光下有些耀眼,看着手镯,江渔的心里有些闷闷的。
每次她转移注意力都会不停的打扫卫生,把家里所有能打扫的角落都扫了一遍遍
在阳台上洗拖把就能看到贺颐家后面的窗户。
明明是最热闹的时候,最安静的除了江渔家就是他家了,贺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抽烟,抽到恶心想吐。
躺在床上一觉从中午睡到傍晚,手机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很多过来的短信,都是没有备注的,不过来的消息是让他回家吃年夜饭。
他睡醒后口干舌燥,想起了没喝完的半杯水,伸手去拿,却因为没看清把被子打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炸开无数个碎片。
一片狼藉,但是贺颐选择继续躺在床上。
这个声音如果被江渔听到,她肯定会缩缩脖子,吓得瞪大眼睛。
再次打开手机,却没看到江渔的信息,贺颐躺着打了个电话过去,过了好半晌才接通。
因为刚才江建烨也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喂,干嘛?”
“你在哪,来我家一趟,我要不行了。”
“哦,那你不行吧。”
说完江渔挂断了电话,其实她本来想消息给贺颐问他在干什么,可是又觉得很突兀,一纠结就收到了他的电话。
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但是江渔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她总觉得贺颐今天肯定是一个人,而且他很孤独。
店门口挂着很大的牌子,今日休息。
江渔拿起旁边的花盆就找到了底下的钥匙,直接打开了门。
里面很黑,她有些心慌,迅找到灯并且打开了,才安心了一点,慢慢的往楼上走。
贺颐听到了江渔弄出来的声音,本来是坐在床上,又躺了回去缩在被窝里。
江渔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熏的她有些呼吸不顺畅,忍不住咳嗽几声。大概在这样的空气里面呼吸都会觉得肺被污染的程度。
贺颐躺在床上嚎,喊着你怎么才来,其实心里窃喜她来的这么快。
“你怎么啦?”江渔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一挪动视线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还有很多没扔进烟灰缸的烟头,乱七八糟的衣服摔在沙上,毫不夸张的说就像被抢劫了一样。
江渔忍不住帮他整理了起来,找来扫把就开始打扫。
“帮我倒杯水,我要渴死了。”贺颐躺在床上开始使唤江渔。
江渔就在厨房随便找了个碗接了点自来水过去。
贺颐一口就喝光了,喝完才感觉不对劲,“草,你怎么倒的自来水,毒死我啊。”
江渔看他这副窘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怎么那么喜欢打扫卫生,什么星座的啊。”贺颐悠闲的躺着,一边劝江渔也停下来歇歇。
江渔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处女座。”
“我是白羊座。”
“哦,原来这两个星座相克啊。”
这是江渔的真心话,本来打算不吃晚饭直接洗澡睡觉,却被贺颐一个电话叫过来,而他什么事都没有,躺在床上像个大爷一样。
一直等到江渔坐在沙上,贺颐也坐在床上开始穿毛衣和外套。
“哪来的镯子,小手挺细。”即使江渔穿着宽松毛衣,袖子卷了起来就能看到她的手腕,确实很细,像小孩一样。
江渔不敢说江建烨买的,怕贺颐以为江建烨有钱买镯子没钱还他。
“呃。。。我兼职的钱买的。”
贺颐是不信的,因为江渔每次撒谎都会很不自然,两只手掐在一起。
但是也没追问,起床后他去厨房下了两碗面,端到桌子上喊江渔来吃,虽然很难吃,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应该就算年夜饭了吧。
新年快乐。
两个孤单的人聚在一起,好像就没那么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