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虹的鬼话,苏澄被豆浆呛到,咳嗽不止,他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够说谎跟正常聊天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还是个这样的小女生。
他看着吴虹,吴虹就这样和他对视,没有任何心虚,反而全是坦然,仿佛刚才满嘴冒油吃东西的人根本不存在。
祁生眼睛都没眨一下,直到在吃到不满意的包子馅情绪才有了波动。
“我不爱喝豆浆。”
吴虹硬生生的把豆浆又不是给你买的这句话咽了回去,心里默默质问祁生是不是把她当佣人了,表面还是笑意盈盈的答应着。
这三个人里,吴虹和祁生都不喝豆浆,可每次都会有一杯在里面,因为苏澄喜欢。
“有就不错了,你还选上了,妹妹跑这一趟多累呀。”苏澄继续打圆场。
吴虹的假笑也肉眼可见的变得真诚。
离开的时候一直走很远她才长舒一口气,回想起刚才苏澄替她说话的场景,还有说她好看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
甚至希望每次来的时候祁生都可以别醒,不会打扰到她和苏澄。
吴虹来送饭可以说是隔三差五,即使不受待见她也会当做没看到一样,淡定自若的在苏澄家里待着不走,祁生理解为脸皮厚,不知道是吴虹受到的怠慢太多了才能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免疫。
她爸爸也在外面大放厥词,声称自己的女儿跟祁生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系。这样迂腐又封建的父亲,活在清朝一样,生活中大概是闻所未闻。
对于对生活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每天都在度日如年。
整个寒假,泠城都是那么冷冰冰的。所有的树木都被厚厚的雪盖住,每到夜晚也只有寥寥几盏年久失修的路灯,散着微弱的光,没有了夏天时一群人围在巷口露天吃晚饭,也没有了各种路边摊的吆喝声,烟花也是禁放的。
一直到大年三十,才有了波动。家家户户张贴春联,做饭的蒸汽飘出窗外,雪过天晴,太阳温暖的洒在每个角落,而人们也热络起来,路过的时候互相调笑几句。
不过对江渔来说,这大概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因为她对过年一直没什么感觉,这在她家是个很冷清的节日。
在盈城,即使是过年黎清丽还是会照常出摊,晚上才能回到狭小的家里,然后和她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大概四菜一汤的样子,吃完后的剩饭就这样一天天吃下去。
而江建烨已经很多年没回去吃年夜饭了,每次和江建烨打电话,江渔都能听到他怒斥着对黎清丽的不满,以及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的辛苦。
即使现在和江渔两个人在泠城,过年对于江建烨来说也没什么,江渔理解为,他就是一个这样冷血的人,看到别的家庭幸福团聚,他会嗤之以鼻。
即使江渔也对过年没那么深的执念,但到这时候都是她最想念家人的时候。她会躲在房间里面从早到晚不出去,后半夜可能还会哭很久。
今年大概也不会例外。
江渔把花搬到阳台上晒太阳,顺便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
她钻回了房子里,却看到江建烨破天荒的没有继续热剩饭,正在厨房忙碌着洗菜。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待着,不知道干嘛去了,来把菜洗了,等会再出去买点酒放家里存着。”听到江渔回来后,江建烨在厨房大声吆喝。
江渔走了过去,把洗完的菜放在篮子里开始择菜。
“家里来人吗?”她有些纳闷。
“就我们俩,哪来的人,你见这里有我们亲戚吗。”江建烨见江渔开始干活,坐在旁边的沙上开始看电视。
以江建烨的尿性,他应该会召集很多人来家里通宵打牌,怎么可能会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还做起了饭。
越来越不好的预感。
最后几个菜都是江渔烧的,她做的菜总是寡淡无味,经常被江建烨嫌弃,今天也不例外。
江建烨刚把菜送进嘴里就开始砸嘴,“好难吃。”
一边骂一边吃。
江渔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做菜总是那么半生不熟又无色无味,一点也没遗传到黎清丽的好厨艺,但她也不打算钻牛角尖,能吃就行。
“我要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随便弄点剩菜吃吧。”江建烨迅的扒饭吃,含糊不清的对着江渔。
江渔点点头,她有些纳闷江建烨怎么会和她报备。
“诺。”走去柜子拿出一个盒子甩给江渔,江建烨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