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命?还是想要宠?”风淑容瞥了一眼她,搁下手里茶盏。
颜昭华踌躇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低了头,“都想要。”
闻言,风淑容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唇角,突看到一旁的吴修容面色不好,似乎神游天外,便出声唤了句。
吴修容猛地回神,对着风淑容笑了笑,“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风淑容盯着她看,“刚才想什么呢?”
吴修容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皇后……”
“有什么可担心的。”风淑容打断她,“反正我只求安稳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管,什么争宠什么邀宠,我是不会去干的,比起这些,还是活着最重要。”皇后随手就能杀一个人,她可不会去触这个怒头,“不是我提醒你们,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比起得罪皇后丢了性命,安安稳稳的在宫里过活不是更好?”
“啧,你是宽了心,我可是对陛下恋恋不忘,怎么能放的下?”颜昭华有些生气,语气都重了几分。
吴修仪也低了眼睛,叹了口气,“说到底,我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风淑容看了她们俩人一眼,突然不耐道:“行行行,咱们姐妹一场,我能说的都说了,以后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语毕,便起身提着裙子出了殿。
留下吴修容和颜昭华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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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皇后赐死魏梦一事,足以又让后宫中人心惊胆战许久了。
魏梦毕竟不是平白无故才死的,虽然具体原因是什么皇后没说,但大半的人都晓得是为什么了。
今日里,萧澈去上了朝,御医进了宣政殿给温琤把了脉,续而给她开了一服药。
“娘娘,您也不要担心。”十二宽慰了她一句。
温琤没往心里去,“这药就按御医所说去熬。”
御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开药给她调理,并不是因为温琤身子出了问题。对于温琤来说,这药随便喝喝就行了。
十二见她并未忧心,便也放下了心来。
下午月娥来时,温琤正准备出去逛逛,没有料到在长生殿前遇见了她。
月娥矮身行礼之后,温琤便同她一道去逛了御花园。
近日萧寻身子确实不错,每天里心情也很好,月娥将他照料的无微不至,俩人的相处模式不想是夫妇倒像是兄妹。月娥并没有察觉出有那里不对,但这却让萧寻很苦恼。也就是江灵儿出现的时候,月娥才会猛然想起,自己原来已经是萧寻的妾室了。
“现在虽然看不出来江灵儿目的是什么,但也能明显看出江灵儿如今首要任务就是夺得王爷的喜欢。”月娥与温琤并肩走着,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温琤缓缓颔首,手抚上一节花枝,说:“江灵儿并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你多多注意就是。”
月娥颔首应下,又说:“近日王爷的身子也比以往好了很多。”这句话她说既柔和又充满了欣慰。
温琤瞧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
“你跟我一起去欣和宫看看任妃去罢。”她松开花枝。
月娥应下,跟在了皇后身后。
欣和宫中,任芊芹闻得皇后驾临,坐在床上掀了掀眼睑,不慌不忙的,垂眸恭顺下去,恭声道:“妾问娘娘安……还望娘娘宽宥妾身体不适,无法下床相迎。”
温琤似笑非笑,又显得温和,朝她摆手道:“你身子不好,好好在榻上待着就是。本宫也只不过是来看看你罢了。”她坐在了一侧的红木椅上,“御医怎么说的?日后可会再犯?”
任芊芹弱弱笑着,目光微暗,“御医说,得好好养着。”
“既然御医让你养着,你便好好养着就是,有什么缺的少的,让巧兰她们过来告诉本宫一声就是。”温琤一手搭在了扶手上,染着蔻丹的指甲被大红色的衣料还要艳丽几分,看的任芊芹眼睛疼,她笑着,恭敬温顺,“劳烦娘娘费心了,都是妾这个身子不争气。”
温琤便道:“说起来你旧疾复发和这次发病,也都是本宫的过错。”一笑,“还望任妃不要怪本宫才是。”
“娘娘哪里的话……”任芊芹更加恭顺,低了眼睛。
温琤笑笑,端起茶盏,一脸不经意的模样,“关于你妹妹的事情……任妃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么?”
“艾草自己犯下的过错,由她自己一人承担。”任芊芹眉心微微一动,如是说道:“妾是她姐姐,也有管教不严的过错,还望娘娘给予惩治。”
按任芊芹的性子,她这样温柔温顺,贤惠淑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温琤看的出来,任芊芹表面上的温顺贤惠,内里是有多么的不甘和恨意。
她现在这幅病弱不堪的样子,除了有任艾草的原因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温琤。若不是温琤,任艾草再怎么作,也不会作到天牢里面去,同样的,任芊芹再怎么被任艾草气,也不会气到吐血卧床。
温琤饮茶一口,搁下茶盏,看着她说:“你能这样想,本宫甚感欣慰。也别说什么罚不罚了,你只要将身子养好就行了。”
温琤越说,任芊芹的表情就越恭顺。
“你也不用担心你妹妹,本宫没想要她性命的。”
任芊芹眸色微动,神情有几分微妙,但也只是仅仅一瞬罢了,她又重新恭顺下去,没有说话。
温琤笑笑,起身站起,“你好好歇着罢。”语毕,招呼了月娥一道离开。
出了欣和宫的大门,温琤与月娥在蓬莱池处相别,月娥回了太和宫,温琤回了长生殿,下令将任艾草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