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吃着梨子的薛嘉禾事不关己地想:只要他不休了我,回不回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日她乏得很,也没有专门去迎容决的兴致,在西棠院里一个盹儿打到了容决进她的院里。
那一次容决回京时嚣张得很,眼里没有幼帝也没有她,一人策马掠过迎他回朝的众人便径自回了摄政王府,叫皇宫中的庆功宴泡了汤,何止狂妄两个字了得。
幼帝也记起了上次的教训,他稳稳地坐着,声音极低地换了声皇姐。
薛嘉禾微微侧脸同少年皇帝对上视线。
“这次摄政王府里已经备了酒吗?”幼帝小声问道。
“明日才会送到摄政王府。”薛嘉禾含笑答道,“陛下放心。”
叫薛嘉禾觉得不负先帝所托的正是如今在她的作用下,容决和幼帝之间关系终于不同以前一样僵硬。
就如同庆功宴一样,容决不会再像上次那么直接地甩幼帝脸子了。
“朕还真不是很放心……”幼帝嘟囔着看了薛嘉禾两眼。
虽说担心的不是同一件事就对了。
随着通传渐近,薛嘉禾也能远远看见军旗的影子和远处那乌压压的人头了。
她稍稍眯了眼,颇有些徒劳地尝试在那军阵里找到容决的身影。
——找当然是找不到的,如果不是有个人策马而出,同身后的军阵飞快拉开了距离的话。
薛嘉禾不必仔细分辨就听见身后朝臣中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好似是摄政王……”
“这场景我好像曾经看过一次……”
“若是摄政王策马从咱们头上直接踩了过去的那次,那我也看过的。”
“……这,总不至于再来一次吧?”
众人纷纷的猜测叫薛嘉禾面上笑意不自觉地扩大了两分——原来触景生情的还不止她一个。
那单骑的身影很快疾驰到了近前,在群臣都商量着从哪儿让开一条路的时候,威风凛凛的骏马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骑在马上那人颇为敷衍地道,“陛下,幸不辱命。”
幼帝还没说话,马上之人已经扯着缰绳上前两步靠近了薛嘉禾身旁,他弯腰伸了手道,“来。”
穿着一身华服的薛嘉禾失笑起来,她偏头看了幼帝一眼。
幼帝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我喊的又不是他。”容决嗤之以鼻,他握住薛嘉禾含笑探来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捞上马背护在了身前,低头堂而皇之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先回府。”
他说着,目中无人地就要从百官中间穿过,还特地挑衅地看了一旁的蓝东亭一眼。
薛嘉禾低声制止容决,“等一等……”
“不等。”容决低声道。
他话音一落,战马便嘶鸣着奔过了城门,闯入了后头夹道欢迎的民众眼前。
薛嘉禾捂了烫起来的脸,“等一等,后面好多人……”
容决目光四下一扫,扬眉,“你自己上的马,早不想到会被人看见?”不等薛嘉禾回嘴,他便笑了起来,将薛嘉禾扣入自己怀里,“抱紧了。”
薛嘉禾下意识依言抱住容决劲瘦的腰,果然下一刻战马便撒开蹄子在宽敞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两旁民众后知后觉地爆出了先前被吓住的欢呼声。
薛嘉禾原是又恼又怕的,可侧脸就贴着容决的胸膛,将他略快的心跳纳入耳中,她不由得平静了两分,弯起了嘴角来。
——这人耐性不好,也或许真是等不及了。
她想着,往容决怀里又挤了挤。
容决冷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被风吹得没了什么气势,“薛嘉禾,你收敛着点听见没。”
薛嘉禾权当没听见,等终于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了下来时,她才直起身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含笑道,“摄政王殿下曾被自己在先帝面前说过的话打了脸,其实我也有的。”
容决扬了扬眉,不明所以地翻身下马才朝薛嘉禾伸手,他漫不经心地问,“哪句?”
薛嘉禾垂眸看他,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傻不傻,”她说着将手交到了他掌心里,“当然是‘本宫也绝不会倾心于你’那句呀。”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点_(:3∠)_但一口气写完了!撒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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