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之为她挡了箭,她拿出十几颗丹药喂给他,又是拔箭镞,又是拿出贴身衣物帮他止血,甚至连自己受伤中了毒都没注意到。
她差点就死了,他用一条命换她活着,可她只轻飘飘说了一句“谢谢”,便又急着去照顾张淮之了。
他的命在她眼中,便如此轻贱不值钱吗
南宫导将攥了一路的转账记录扔给了她,他松开手,转身走到姻缘树旁,戴好储物戒,将秘籍和手机放回储物戒中。
“多给你转了三十万,够买我几天的清净吗”他走至屋檐下,扶起吓晕过去的刘凯涛,嗓音冷淡,“你身边有张淮之和蛊雕相护,我在这留着也没意义,送我们走吧。”
说是这样说,南宫导视线却停留在她身上,薄唇抿成一条线,心中忐忑着,似是在等她挽留。
他来之前,单是接长便用了两个多小时,再加上挑选古装,整理型,足足折腾了大半夜。
本是做好了长期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准备,可她只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轻易让他破了防。
南宫导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不清楚自己怎么变得这般陌生,仿佛朝夕之间换成了另一个人。
可气话说出口后,他又想起自己折腾了一夜,劳心劳神,费时费力,最后她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这么付诸东流。
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心中翻滚,说不出谁压过了谁。明明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说完便又后悔了。
南宫导向来言出必行,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想要反悔的感觉。
黎谆谆朝他走了过来“你真要走”
他敛住眉眼,似是不经意道“你现在又不需要我了,我留在这做什么。”
黎谆谆垂下眸,沉思片刻,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她暂时应该是用不到他了,如今张淮之受了伤,正是她表现的好机会,南宫导在她身边待着着实碍事。
“那行,你回去好好休息。”黎谆谆像是上司慰问下属那般拍了拍他的手臂,抬脚擦掉了地上的圈。
南宫导脸色沉下去,他在她擦干净圈之前,掐住她的下颌“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到底”
没等他说完,地上的圈已是擦完了。
飞翘的屋檐下时而嘀嗒着雨水,掐在她下颌上的大掌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黎谆谆看了一眼转账记录,走回到姻缘树前,将未填完的土填了进去,她问26“你觉不觉得南宫导最近有点更年期的预兆”
26昨晚上哭哑了嗓子,现在说话都嘶哑“更年期”
她总结了一下南宫导最近的症状“暴躁易怒,反复无常,莫名其妙”
“那好像是有点。”它想了想,“他昨天救了你,等下次他再来的时候,你应该礼尚往来,提醒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黎谆谆倒是头一次知道礼尚往来可以这样用,她将尸体埋好之后,便回了庆阴庙内。
不知是主角光环的作用,还是她昨日从系统栏里兑换的十几颗丹药生了效,张淮之伤口并未像她那般,结出大片黑色蛛网纹来,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外,心率和气息都稳定下来。
只是那淬了毒的箭镞贯穿了他的身体,又是擦着心口穿了过去,虽然在渐渐恢复,却还是昏迷不醒着。
“昨夜下雨了”黎谆谆问蛊雕。
蛊雕昏昏欲睡,扑扇着翅膀回应下了半宿,那个男人非让我守着你,我好困。
她摸了摸它的翅膀,以示安抚。
想到南宫导临走之际,那面色阴沉的模样,黎谆谆决定最近若是没什么大事,便先不要召唤他了。
之前鹿鸣山脚下常年阴雨,大约是跟君怀有关系。昨夜明明星空疏朗,今日该是个晴天才对,半夜时分却又下起了雨。
这雨怕是与君怀有关。
黎谆谆坐在张淮之身旁,将下山以来生的所有事都从头至尾捋了一遍,其中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君怀在哪里,掌门之女又在何处,他到底留下了什么破绽
她想了再想,倏而忆起那日他们徒步前去山洞时,曾路过一片无尽的野花丛。而她曾在漫山遍野的野花里,看到了独一枝的月季。
正值夏日,又时常阴雨,野山坡长满野花并不稀奇,可那月季是从哪里生长出来的
黎谆谆正失神,庆阴庙外却倏忽传来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令她想忽略都难。
她下意识将手掌搭在了张淮之身上,蛊雕竖着脊背上的羽毛,警惕地看向庙外。
直至一个男子的身影逆光出现在庙门口,那颀长的黑影被曦光拉长,投映在她脚下。
黎谆谆听到那人含笑的嗓音“黎殊师姐,你让师弟好找。”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