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没问题。”
李重俊马上拍板,“别的没有,杀人放火的大头兵,随时一叫一大片。”
说罢就朝外跑去。
秦默又对冯年新说道:“冯大人,刚才的堂审经过,全都记下了么?”
“都记下了,一直记到这名衙役,一杖打翻了周八斤。”
秦默道:“将此条记上,让在场的所有人,签字阵押作证。”
这时,刚才出去没多久的李重俊带了一队人马跑了进来,大声道:“南衙受御史大人委托,将今日在堂所有人,全都带去御史台!”
其中地几个御医看似有些害怕了,慌张张的道:“大人,我们愿意签字画押作证……这御史台,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了?”
武则天手上创办的御史台,且是好进的地方?那里折磨人的手段,可比县衙这种地方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任你是铁骨镔铮铮的汉子,进去了大多宁愿去死也不愿再被折磨,或是马上招供了事。
虽然近年来,武则天迫于朝臣和百姓的舆论压力,杀了一些酷吏平民愤,御史从嚣张的顶点,有了衰败的颓势,但那些个刑具、刑罚,还是都有的!照样能将人整得宁死不要活。
秦默一脸寒霜,凛凛道:“既然不想去御史台,那好,都在这份堂审笔录上签字画押,为本官作证。但是,你!……”
秦默将那个施刑的衙役从地上拖起来,使劲一把扔到南衙卫士面前:“非去不可!”
其实秦默心里清楚得很,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挺多是个打手工具小角色,真正的背后黑手,肯定是武懿宗。
然后,这个素来以禀公办事着称的长安县令裴颂行,也是同谋!
只是,这种事情就算自己心里再清楚,旁人也再怎么清楚,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秦默只好先抓住了眼前的要点,将这个至关重要的衙役抓起来再说。
这时,冯年新已经拿着堂审笔录,让衙役们签上了字,裴颂行倒也不敢推让,也在上面签了字。
秦默心情抑郁,沉声道:“走吧裴大人,到了御史台,我们再来说话!在场所有人,全部带走!”
“啊?”
众衙役叫道,“大人,我们已经画押做证了啊,不用去了吧?”
秦默瞟了裴颂行一眼,冷冷的低声道:“这是为你们的性命着想,不想没命的,都跟我去御史台。本官保证,只要你们不胡作非为,一定不为难你们。”
李重俊手下的南衙士兵,将这些衙役们,齐齐的扣了起来,虽然没有捆绑,但也缴掉了兵器。
现在,他们不是跟着李重俊来闹事的,而是替御史、替朝廷办公差,这些十二卫里抽调前来京城戌卫的府兵,平日里战场上杀人的魔王,此时个个骄悍不已,将那些衙役个个治得服服帖帖,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那个施刑的衙役,更是被捆得像一只棕子了,两个士兵左右架着,根本再也动弹不得。
裴颂行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秦默转头看向裴颂行:“裴大人,既是同堂审理此案的官员,也与我到御史台走一趟吧!”
“好啊。”
裴颂行还是那副老样子,老表情,“本官乐意奉陪。”
秦默冷笑道:“那么,请吧,裴大人!”
秦默和李重俊,拉着一票人刚刚离开县衙没几步,也不知道从哪哗啦一下就冒出一大票人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披坚带甲全副武装,将秦默等人团团围在了核心。
李重俊大怒:“大胆!哪里来的虾兵蟹将,竟敢拦本王的路!想造反不成!”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王殿下。”
一群骑兵身后,传来一个阴侧侧的声音,武懿宗骑着一匹马,晃荡着马鞭,走了进来,“怪不的气头这么旺,原来是南衙大将军,真是失敬,失敬呀!”
李重俊撇了撇嘴,不屑的道:“是你?不好好的在北衙护卫皇宫,跑到长安县来做甚?本王正在协助秦大人办差,你无礼阻挡,莫非想造反不成?”
“吓,造反?好大的帽子!”
武懿宗提高了声音,尖叫一般,“我看,造反的是你们,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皇室卫率的人也敢肆意毒打,将人活活打死!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藐视王法,藐视朝廷,藐视皇帝!”
秦默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李重俊和武懿宗两人斗法,此时武懿宗将屎盆子扣到了自己头上,不由的冷笑起来:“武将军,本官奉圣谕,正在彻查人命官司。御史办差,除皇帝外,外人不得过问阻挠。这个规矩,武将军不会不懂吧?现在你公然带兵将我围困,莫不是想意图不轨杀人灭口?”
“哼,好一张刁毒的鸟嘴!”
武懿宗叫道,“被打死的是本将属下。本将莫非连过问的权力都没有了么?秦默,告诉你吧,你完蛋了!你马上就可以滚出皇城,到岭南研荒挖石去了,一辈子也休想再回朝堂!”
武懿宗嚣张的一挥马鞭:“我们走!犯不着跟这种落水狗纠缠不休,丢我们千骑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