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回進貨的時候,返給廠家不也一樣嗎?」
「不方便,」顧三丫已經有點生氣了,這都不到收攤的時間,他們弄得跟搶鞋一樣,「去一趟溫市光是坐車就得一二十個小時,怎麼帶得了這麼多東西。」
批發鞋有小瑕疵的一般都是商戶自行處理,大瑕疵或者錯碼也只能等下次進貨的時候退給廠家或者是折價到貨款。可現在兩市之間來往不方便,哪有顧大寶說的這麼容易。
更何況,零賣多多少少也還能再賺些。
「咋帶不下,咱爸每次進貨回來不都是幾箱子帶著嗎?也不知道你們瞎折騰個啥。」顧大寶一幅跟她們說不明白的樣子,揚了下手,懶得多說,「趕緊搭把手,我一會兒還有飯局呢。」
「今晚上辛苦三姐了。三姐,你別搭理他。他不識好歹,咱們兩說。」王格搬完鞋又開始做好人,眼睛落在三丫腳邊的都掉了色的綠色鐵皮罐子,說話也沒拐彎,「三姐,咱媽讓你把錢算算給我,我帶回去。」
「馬上。」顧三丫雖然答應著,但臉上卻一點笑都沒了,蹲著開了鐵皮罐子,一板一眼地跟王格說今晚都賣了哪幾雙鞋,什麼款式和尺碼。
王格站在一邊,聽著都有點不耐煩。
「三姐,我和咱媽還能不放心你麼?該多少錢給我們多少錢就行。」
處理的鞋,幾塊一雙,一個晚上也最多買了個五六雙,加在一起都不到三十塊錢,零零散散的還有些硬幣。
王格穿了身的碎花裙子,沒個兜,接過錢又數了一遍,轉手遞給了顧大寶。
「等一下,」顧明月看了眼已經等的不甚耐煩的顧大寶,「我們這好歹也是忙活了一晚上,顧大寶,你們就這樣走了?」
連聲謝謝都沒有?
「給給給,」顧大寶急著去吃飯,沒那個心思多想,下意識本能反應就是掏錢,他被顧父顧母保護的太好了,從小沒受過錢的苦,大方勁兒十足,手裡的那堆零錢都不想往兜里塞:「你們拿著吃點東西。」
他大方,王格可不願意,也不跟顧明月說。
「三姐,你們這是給家裡幫忙,怎麼還要上錢了?」
「…沒,沒有。」顧三丫侷促地看了眼顧明月。
「誰要錢了?」顧明月倒沒什麼不好意思,十分自然地從顧大寶手裡接過那堆零錢,在王格面前晃了晃,「給家裡幫忙天經地義,那我親弟弟請我吃個晚上飯怎麼了?是違背人倫了嗎?」
王格說不過她,只能哼笑著搬出顧母:「二姐,可真有你的,拿著家裡面的鞋給自己開小灶,也不怕咱媽知道了。」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顧明月絕對是看人下菜的鼻祖,不會給在家啃老還瞧不上自己的人好臉,「咱媽怎麼會知道?難不成我弟弟感激他姐姐幫忙請吃個飯,回家還得敲鑼打鼓的宣傳一番?」
她看向顧大寶,臉上表情像是很驚訝:「不會吧?那這錢你還是拿著吧,我可不要。」
正話反話都讓她說了個遍,顧大寶愛面的不行,平常對跟在自己後面的狐朋狗友都大方的像個爹,也看不上這小几十塊錢。
沒受過錢的屈。
「給你你就拿著,沒事扯咱媽幹嘛,誰也不在乎這點錢,」他輕蔑一笑,露出一副不知米貴的天真樣子,按了下三輪車上的鈴,皺眉催促,脾氣都要壓不住,「王格,你走不走?哪兒的這麼多話,你不走我走了。」
王格不敢跟顧大寶硬犟,低眉順眼,慌張坐在三輪車一側:「來了來了。」
都沒坐穩,顧大寶就開始用力蹬車,開始往家趕,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都說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媽的,還非讓我來!純心折騰我是不是?」
王格一個勁兒的陪小心,覷著顧大寶的臉色不敢搭話。
顧明月卻咧嘴一笑,難得對王格露出有禮貌的一面,快步追趕幾步,朗聲朝王格告別。
「弟妹,再來玩啊!」
來這一趟什麼都沒撈著,還惹了顧大寶不痛快。
王格氣得牙都要咬碎了,走出去個三五米,還不忘扭頭瞪她一眼,沒抓穩扶手,差點沒被顧大寶給顛下來,嚇到失聲尖叫。
顧明月素質不高的笑起來。
#幸災樂禍第一人#
等她回過頭,三丫還坐在小馬紮上看過往路人,時不時的吆喝兩聲。
顧明月把手裡的炒麵晃到她眼前,隨手找了個紙盒子當碗:「吃點吧。」
顧三丫應該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帶飯,沉默著接過來。
「怎麼樣,是不是心情很複雜?」顧明月蹲在地上擺弄著自己剛在地攤上買回來的玩具,是個小陀螺樣式的,按著按鈕放在地上就會開始旋轉、發光和唱歌。
顧明月沒什麼同情心,只是閒著無聊跟她復盤:「咱媽想著用這討好或打發王格,王格想著賺點零花,再偷空給娘家送點。」
她頓了下,嘴毒的要命:「你這純屬是感動了自己,瞎做工,沒有人承你的情不說,還把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
沒什麼意思。
之前單位工作的時候,她見過不少感動自己的同事或者實習生。
最有印象的是一個女實習生,每天來的恨不得比地鐵運營時間都早,一進來就開始打掃辦公室,各種的清理工作,晚上又會一直盯著領導辦公室,領導不走她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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