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笑着说完了这些话,旁人都跟着笑了,夏稻花却没笑:
“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敢从腰间掏了块金牌给夏稻花看,夏稻花却不认得那上面的符号徽记。
一朵白云的纹路,组成了一个“锦”字,难道是“云中谁寄锦书来?”
这好像不大可能吧?
看着夏稻花从茫然到疑惑的小眼神,李敢这才想到,她八成是不认得字,或者不认得这牌子。
李敢无奈,转了转眼睛,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来此地公干,千户所的千户大人和副千户大人都是知情的。”
夏稻花听到这里,已经信了九分。
还剩下一分迟疑,也在李敢借了一间空屋、一盆热水、一块汗巾之后,烟消云散。
亲眼看着李敢在她面前现场表演了大变活人,还是两次,夏稻花感受到了李敢的诚意,也放下了防备。
她笑呵呵地对李敢说:
“我看到那家伙的时候,他摇摇晃晃的,好像要摔倒一样,后来……”
听了夏稻花一席话,李敢惊喜交加,却又不敢置信。
夏稻花笑意盈盈地带着李敢进了院子,自己仿佛一条小泥鳅一般钻到了柴火垛的缝隙里。
在柴火垛后面探进去半个身子,窸窸窣窣地翻找掏摸了半晌,最后顶着一脑袋毛刺乱草出来,手上抱了个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的油纸包。
李敢看到那油纸包的一刻起,双眼就燃起了熊熊火焰,那热度,仿佛能把人烫伤一般。
夏稻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李敢注意到了,才现自己情绪过于外露。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油纸包,颤抖着手指,打开了油纸包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看纸张和字迹,确定无疑是原件。
而且,一页纸都没有少。
夏稻花的故事,编得不怎么圆满,但李敢却不得不信。
不然,他实在无法解释,那个把京城搅扰得人仰马翻的油纸包,为何会这样轻易,就落在了自己手里。
得了这个,他甚至连追查萧鲁不花的下落的事,都懒得再亲自盯着了。
这件事,也让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为何萧鲁不花明明已经暴露了身份,却没有返回北蛮,一直滞留在大楚,甚至连他们王太后的寿诞都不惜错过;
为何北蛮的国君萧离忧明明已经调动了大军,却没有压到界岭山边境上来;
为何布防图失窃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界岭山上那些军力薄弱的守卫节点,却一直没有遭到攻击……
所有的这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李敢有种自己好像在做梦的感觉。他再一次伸手捏了捏藏在怀里的布防图,那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似乎更强烈了。
为表感谢,李敢特意又送了夏稻花一锭金子。
此前夏稻花看到金元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那份真诚的喜爱,李敢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