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意转头看向宁从言,这辈子她终于放下了。
浅笑着点点头,往回城的方向走去了。
顾淮舟嘴里仍旧在说着些什么,可许是方才的两巴掌打得太厉害了,言辞竟然有些含糊。
他只得看着两人并肩前行。
和煦的阳光下,微风过处,衣袂、青丝皆扬起,缠在了一起,恰如壁人。
顾淮舟后来如何,安知意已经鲜少关注了。
可赖不住有个梁俊,来铺子里显示一下存在感。
他谴责安家不念旧情,竟然在顾淮舟残废后,一点都不帮忙。
还让他落入了风月场所。
安知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形容。
而后,便让宁从言去打听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从言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当时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安知意。
那日,他们走后,顾淮舟在十里坡困了很久,最后被一个路过的富商所救。
那富商也不是什么好人,能救他也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
可顾淮舟却觉得,是自己运气来了,遇到了好心人。
可不过两三日,那富商便进了他的房。
顾淮舟哪里能忍得了这个,莫说是富商是男子,即便是女子,这一把年纪,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富商也还是有些气度的,既然对方不愿,便问他索要汤药费与照看费。
顾淮舟哪里有钱啊,最后竟然半推半就,成了富商养在外的小倌人。
这事儿,到底还是被富商家中的妻子所知晓,带着人,将顾淮舟住的院子,掀了个天翻地覆。
因着娘家给力,本就是下嫁,所以即便是这样闹,富商也不敢露面,更别提帮顾淮舟撑腰了。
事情的最后,当然是,其妻将顾淮舟好一番折磨。
若他是个女子,他那妻子也算是出了气了,偏生顾淮舟是个男子,自家相公与男子有了这等龌蹉事,让他觉得恶心得紧。
“你既然如此喜欢男人,我便成全了你。”
……
安知意听到后面,不忍唏嘘。
“那富商呢?他妻子就不曾收拾了他?”
宁从言看着安知意,哪里能不知道,这丫头就是嫉恶如仇,她憎恨顾淮舟,却不等于认同别人的恶行。
“放心吧,他妻子娘家知晓这事后,便带着人上门,将他好一顿揍,并且也让闺女与他和离了。”
“后来,还将他的产业都吞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宁家手笔的,这倒是没必要跟她讲了。
“对了,苏柔成亲了,下嫁。”
“对方是这次科举的探花郎,名唤程景。”
她莫不是对探花郎有什么执念……安知意如此想着。
“她的事,京城不是都晓得嘛,怎么还能……”
“想不到吧,还是程家主动上门求娶的。”
看着安知意不知在想什么,宁从言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丫头,好似不长个子了?怎么从及笄后,便一直在自己下巴处。
在宁从言神思飞远时,安知意说道:
“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如今会过得这么好,当时就应该让她回不去的。”
被安知意低落所唤醒,宁从言失笑道:
“你想多了,这哪里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