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盅酒下肚,宁从言的情绪便有些外露了。世人皆知宁家小少爷是个纨绔子弟,但不知道他酒量极浅,五盅便足以让他沉睡一日。
此时,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哥,你说是不是不好啊,娘怎么就是不喜欢我?”
宁从行端着酒杯的手一僵,温温柔柔地安抚道:“我弟自然是好的,娘也是喜欢你的,不过对你管束强了些。”
宁从行心中明白,这话有些自欺欺人了,自小他便看得出来,宁母对自己和妹妹的态度更好,对这个弟弟反而不怎么照顾。有些时候,他会羡慕弟弟生母还在,也是内疚,弟弟的生母一直在照顾自己,而忽视了他。
“大哥,你骗人,你们都会骗人,我想回家了。”说到后面,宁从言已经带着两分哭腔了。
“此刻你便在家中,这里就是你的家。”宁从行安抚着。
“不是,大哥,这里不是。”宁从言语气中带着几分醉意,且听着颇为排斥。
“从言,听大哥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宁从行虽然耐心,但实在是不太会哄人。面对这样的宁从言,有些不知说什么,言语也有些干巴巴的。
“若是我家,怎么我爹娘都不关心我?你知道嘛,安叔、安婶都会关心我吃饭没,饿不饿……”宁从行不注意时,宁从言又喝了一盅,这状态看起来就更不清醒了。
一会哭哭啼啼说宁母不喜欢他,一会又说今日没吃饱云云。
给宁
从行折腾的不轻,他本是安慰下弟弟的,结果,给喝成这样,也不好甩手离开。
可想着,今日是季萱才来,怎么也要早点回房的。无奈之下,只能哄着宁从言,然后差人去通知宁惜语过来。
可这一下,就出事了。宁惜语、宁母、季萱几人本就在一处。所以,丫鬟不仅带来了宁惜语,还带来了宁母。
宁母看见宁从言拉着宁从行不让他走,不悦之色升起,让小厮将人拉开后,便让宁从行先回院子。
本来让宁惜语也走的,可宁惜语不放心。
宁从言此时已经彻底醉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喜欢就罢了”“安知意”“赚大钱”之类的。宁母也没听清楚,
只让人将他扶到了床上,便让人下去了。
宁惜语见宁母脸上的心疼之色,但举止又十分克制,便懂事的告退。
直到宁惜语走了,宁母才坐在床沿边,给宁从言擦了擦脸,又给他盖上了被子。
朦胧间,宁从言看见宁母在身边,伸手便拉住了。“娘,你不喜欢我,为何还要生我呢?”
只这一句话,宁母便落了泪。忍不住回握了下宁从言,“娘很喜欢从言。”这细微的声音,传入了酒醉的宁从言耳中。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他,此时彻底安静下来。皱着的眉头也散开了,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做了美梦。
如此模样的宁从言,宁母极为少见,心下一片柔软。过往,许是自己太过分了。
次日,宁从
言醒来时,只觉头疼得紧,连早饭都晚了。但将昨日之事,细细捋了一遍,感觉近日不宜去看安知意。
这样就导致,县里铺子开业,宁从言都未能露面。但他让王叔去了镇上,打听顾淮舟和安家的事。
安知意生辰时,宁从言已经有一月未能去寻她了。哪个人对生辰没点期盼,尤其是安知意这个年纪的女子。
她暗自期望,宁从言能够突然出现在铺子,与她说一声生辰快乐。
但,安知意知晓,这都是空想,宁从言可还不知道自己生辰呢。
看着忙碌的家里人,安知意甩了甩头,想那么多干嘛呢?有家里人的关爱,还有银子赚,这不也很好嘛。
说起来,这个月差不多有三十余两的收入,这还没开晚市,都比镇上好多了,想到这里,安知意喜滋滋的。
午饭时,孟轩仍旧来了,还与安知意说了好几句话。安母留心到了,问了句:“这是谁呀?”
“这是,顾淮舟的同窗。”安知意想了下,说道。
“看着倒是个懂礼数的。”安母点点头,夸了句。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那得问问他,淮舟今日怎地没来!”
安知意有些无语了,他不来,自己会更开心的好嘛。来了只能添堵。可她娘脚步快啊,已经走到孟轩身边,问了句:“请问,你可认识顾淮舟?”
安知意想去拦着,但后面又来客人了。最后,只好作罢,目光一直都飘在那边。
还好,不一
会,安母冲着孟轩点点头,便走了过来,
“娘,你怎么还真的去问,我不待见顾淮舟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母有些抱怨道。
“我就是问问,他说和冬雪出去了。”安母有些理亏,说话也低声些。
这本来就是个插曲,原以为就这样过去了。结果孟轩吃完离开铺子好一会,又跑了回来。
安知意有些不解,望着他:“孟大哥可还有事?”
“生辰快乐!”孟轩将刚刚出去买的一块玉佩放在了柜台上,通透翠绿,想来也是值些银子的。怕安知意不收,他说完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