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暗笑。
这样首屈一指的骑兵,不用来抗金,却用来监视自己。
他早早知道,赵构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自己离开视线,却没想到他防自己,竟防到了如此地步。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内侍推门而入,行至近前,对赵构道:“官家,岳将军的大军,已经出发了。官家派去的人马,也已然入了军中。”
赵构停下了翻看奏折的手,抬头看向他,“嗯”了一声,再度低下头去。
内侍眼见着官家并无多话,便拱手告退,不再叨扰。而他刚一转身,便听闻身后再度响起声音,“岳将军可说了什么没有?”
“回官家,”内侍顿住步子回身,“除却些场面话外,岳将军未多说一言,神情也十分平常。”
“是么?”赵构面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垂了眼,低声道,“他是什么都明白,却又明白得太过。”
内侍皱眉,对他的话不甚明白,又不敢多问。只在原地待了半晌,见赵构没有过多的吩咐,才诺诺告辞。
内侍离去之后,赵构放下奏折,抬手抚上自己的右肩。
那日床笫之间,岳飞失控之下留下的咬痕,还隐隐作痛。
用力扣住那伤处,疼痛便也随之放大了几分。
赵构敛眉,心里暗暗地想,哪怕二人关系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但除此之外的任何接触,对方却从来吝惜于给予一丝半毫。
一切都恍如一梦,到头来除却空虚,自己仿佛什么也没得到。
唯有这咬痕。
可便连这不深的咬痕,兴许再过几日,便也要了无痕迹了。
抬眼望向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自己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到底得到了什么。
岳飞抵达大同府的时候,城内已然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原来便在前一日,前方探子传来了消息,只道二太子完颜宗望已然亲自带着人马,由大兴府往西,奔此处而来。
显然,宗泽去世的消息,被他们视为绝好的时机。
岳飞顾不上路途疲敝,很快稳住阵脚,听守将将战局一一报过之后,他对着面前的沙盘,暗自沉吟。
前世他虽多次对战金人,对其行军作战的方式分外了解,但若论及对手,却多半是完颜宗望的弟弟,完颜宗弼。而对于这个二太子,他自视不可掉以轻心。
命令守将加紧稳固城防同时,岳飞心中却思忖着,若是一味仗着城池在手,坐以待毙的话,迟早连着城池也要尽数输了去。
守城,应作为下下策才是。
宋军便是一直太偏安现状,不敢主动出击,两军对峙,于气势上便先输一筹。而此番,他偏生不按常理出牌,金人以为宋军向来只守不攻,他偏生要打破常规,给对方措手不及的一击。
思虑成熟后,他没有召集众将于议事厅议事,而是将何荣单独唤入帐中,道:“官家派你前来,可是让你和你的人马听命于我?”
何荣颔首道:“是。”
岳飞道:“既如此,我便有一事,需要你等去完成。”
何荣未料到这么快便需要自己这一支特殊的人马触动,略一犹豫,却也没有露出痕迹,只道:“但听将军吩咐。”
“好,”岳飞道,“此事十分关键,且须得极尽保密,非你等这般精锐而不能完成。”